左航踹开的合金门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五个灰衣人脸上的惊愕迅速被训练有素的狠厉所取代。没有废话，距离门口最近的两人几乎同时拔出手枪，动作整齐划一。
但左航比他们更快！
在对方抬手的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侧前方扑倒、翻滚，动作迅捷得带起一阵风声。子弹擦着他的后背射入身后的墙壁，溅起一串火星。
翻滚中的左航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已从战术靴侧袋抽出一把军匕，借着起身的势头，手臂如鞭子般甩出！军匕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没入其中一名枪手的咽喉。
那人瞪大了眼睛，捂着喷血的脖子踉跄后退。
另一名枪手的第二发子弹已然出膛，目标是左航的头部！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地从门外阴影中射出，精准地钉入了那名枪手扣动扳机的右手腕关节。
“呃啊！”枪手惨叫一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与麻痹，手枪脱手落下。
是邓佳鑫。他不知何时已悄然移动到门侧，面色平静，仿佛刚才那精准致命的一击与他无关。
左航没有浪费这宝贵的机会，如同猎豹般窜起，一记手刀狠狠劈在因手腕受伤而失去平衡的枪手颈侧。清晰的骨裂声响起，第二名枪手软软倒地。
瞬息之间，五去其二。
剩下的三名灰衣人显然意识到了对手的可怕，他们没有再贸然上前，而是迅速后撤，呈三角阵型，护住了房间中央那台正在传输数据的终端，眼神决绝，显然准备死守。
左航扭了扭脖子，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眼神冰冷地锁定对方。“最后问一次，谁派你们来的？‘漏洞’在哪里？”
三名灰衣人沉默以对，眼神如同死水。
“啧。”左航失去了耐心，举枪便射！
“砰！砰！砰！”
三声精准的点射，并非瞄准要害，而是分别击穿了三人持武器的手腕或小腿。惨叫声中，三人瞬间失去战斗力，倒地哀嚎。
左航走上前，一脚踢开他们身边的武器，枪口抵住其中一人的额头。“说。”
那人咬紧牙关，嘴角甚至渗出一丝黑血，眼神开始涣散。
“服毒了。”邓佳鑫的声音传来，他快步走进室内，蹲下身检查另外两人，摇了摇头，“都一样，嵌牙毒囊，瞬间致命。”
左航低骂一声，收起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线索又断了。
邓佳鑫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台仍在运行的终端吸引。屏幕上的数据流依旧在滚动，那个属于某个境外情报联合体的隐秘符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加密的坐标和代号。
“他们在销毁数据，同时上传。”邓佳鑫快速操作着终端，试图中断进程，但遇到了极强的权限锁和反侵入程序。“对方的网络安全级别很高，不是普通雇佣兵能拥有的。”
“能查到上传目的地吗？”左航凑过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眉头紧锁。
“需要一个更稳定的环境和更强力的解码算法。”邓佳鑫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未能突破，果断放弃了正面破解。他转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物理接口设备，准备直接连接终端硬盘进行物理拷贝。“需要时间，而且不确定他们是否有自毁程序。”
就在这时，整个仓库区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熄灭！只有终端屏幕和少数应急指示灯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怎么回事？”左航瞬间警惕起来，枪口再次抬起，对准门口。
邓佳鑫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判断出：“不是我们触发的。是外部大规模断电……或者，人为的区域性能源切断。”
几乎在灯光熄灭的同一时间，张泽禹清冷的声音在张极的加密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极，撤退。立刻。”
灯塔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张极愣了一下：“啥？这就撤？左航都快把活儿干完了？”
“有第三方强力介入！”张泽禹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刚刚捕捉到一股异常强大的信号流，瞬间覆盖并压制了整个旧港区的民用及部分军用通讯频段，能源切断也是他们做的。对方的技术实力……在我之上。我们的无人机信号受到强烈干扰，即将失联。”
张极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在你之上？确定？”
“确定。他们正在快速清理战场痕迹，包括电子痕迹和物理痕迹。再不走，我们可能会被一起‘清理’掉。”张泽禹的声音伴随着键盘急促的敲击声，“我已经在抹除我们所有的访问记录。旧港已成是非之地，留给左航和邓佳鑫自己处理。”
张极啧了一声，虽然心有不甘，但他绝对信任张泽禹的技术判断。“妈的，还真引来大家伙了。”他迅速收起终端，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因为信号干扰而变得雪花点点的仓库区影像，身影敏捷地消失在灯塔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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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B区内，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左航和邓佳鑫靠在一起，借着终端屏幕的微光，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枪声、打斗声全都消失了，仿佛之前的激战从未发生。一种更庞大、更令人不安的寂静笼罩下来。
“不对劲。”左航压低声音，喉结滚动了一下，“太安静了。”
邓佳鑫点了点头，他的感官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敏锐。“有……清洁剂的味道。高挥发性，强效分解血液和生物组织的那种。”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有人在帮他们，或者说，在帮所有人“打扫”战场。这种专业而冷酷的效率，让人心底发寒。
“数据拷完了吗？”左航问。
邓佳鑫看了一眼物理接口设备上缓慢增长的进度条：“百分之四十。但继续留在这里风险太大。”
左航当机立断：“撤！东西带走！”
邓佳鑫迅速拔下设备。两人不再犹豫，沿着来时规划好的、相对安全的撤离路线，快速隐入仓库外的重重迷雾与黑暗之中。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纯黑色作战服，悄无声息地进入了B区。他们动作高效，熟练地处理着地上的尸体，喷洒着特殊的溶剂，清除所有战斗痕迹，并彻底拆解和打包了那台终端以及所有相关设备。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如同默剧。几分钟后，仓库区恢复了之前的破败与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只有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刺鼻的清洁剂味道，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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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塔”内，苏新皓的顶层办公室。
朱志鑫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品着一杯红茶，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苏新皓。
“旧港的信号，全部中断了。”朱志鑫放下茶杯，声音柔和，“我们的人晚了一步，只探测到强烈的信号屏蔽和能源波动。有人在我们，以及所有人之前，清理了现场。”
苏新皓背对着他，望着窗外迷雾深处旧港的方向，眼神深邃。
“能同时做到能源切断、全频段信号压制和现场快速清理……这需要调动市政能源网络和部分军用级别的资源。”苏新皓缓缓说道，“在我们十五个人里，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不多。”
“张泽禹有技术，但他和张极缺乏同时调动这么多实体资源的能量。”朱志鑫分析道，“余宇涵和童禹坤擅长的是渗透和伪造，这种暴力清理不符合他们的风格。左航和邓佳鑫是当事人，排除。豪丞……他们更专注于特定目标。”
“陈天润呢？”苏新皓忽然问。
朱志鑫笑了笑：“他始终是个谜。但如此大动干戈，不像他一贯的低调作风。”
“那么，只剩下两种可能。”苏新皓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第一，是那个神秘的‘第三方’，也就是真正杀死‘长老’、制造‘漏洞’的力量，他们在回收自己的尾巴。”
“第二呢？”朱志鑫挑眉。
“第二，”苏新皓的声音冰冷，“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或者某个联盟，隐藏得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他拥有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常规的‘家族’范畴。”
他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敲了敲桌面。
“无论是哪一种，游戏都比我们预想的，更加危险。”
“告诉陈天润，”苏新皓对朱志鑫说，“我想查阅近五年内，所有关于外部势力渗透‘塔’的……‘未被证实’的记录。尤其是，涉及那个境外情报联合体的部分。”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符号，或许才是打开这一切谜题的关键钥匙。而旧港，只是一道开胃菜。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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