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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雪,一人心

羡忘短篇

云深不知处的雪,已经下了整整三年。

蓝忘机立在静室窗前,玄色衣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窗外的红梅覆着厚雪,枝桠不堪重负,偶尔落下几片雪絮,沾在窗棂上,转瞬便化为水珠。案上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支干枯的莲蓬,是三年前从乱葬岗带回的,虽早已失了鲜活,却被他仔细保存至今。

“含光君,”蓝思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聂宗主派人送来书信,问您何时启程去清河。”

蓝忘机转身,指尖还停留在窗沿的冰棱上,微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他接过蓝思追递来的书信,字迹刚劲有力,是聂怀桑的手笔,无非是提及清河近来出现诡异的凶尸,想请他过去相助。

“明日便动身。”他将书信折好,放入袖中。目光扫过案上的木盒,那是三年前温宁送来的魏无羡旧物,盒面的剑痕在烛光下格外清晰。

蓝思追望着他清癯的侧脸,欲言又止。这三年来,含光君似乎总是这样,沉默得像崖间的寒石,只有在触碰那些旧物时,眼底才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他想起小时候在乱葬岗,魏公子总爱抱着他坐在枇杷树下,说含光君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等以后他回来了,要带最好的天子笑去云深不知处,逗得含光君破功。

可魏公子再也没回来。

入夜后,雪势渐大。蓝忘机打开木盒,里面的旧物依旧整齐地叠放着:断裂的竹笛、卷边的话本、绣着莲花的黑衣,还有那封泛黄的信笺。他拿起竹笛,笛身上“忘羡”二字被摩挲得发亮,裂痕处似乎还残留着魏无羡的体温。

三年前,乱葬岗那场大火烧红了半边天,他在灰烬中找到这支断裂的竹笛时,笛身还带着余温,像是那人最后留下的气息。后来他走遍了魏无羡去过的地方,夷陵的枇杷树、云梦的莲花坞、暮溪山的玄武洞,却再也寻不到那个穿黑衣的身影。

“蓝湛,你看我新画的符,是不是比上次好看多了?”

“含光君,天子笑分你一坛,咱们算扯平了!”

“蓝忘机,你可知我心悦你?”

那些鲜活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转身时,只有满室寂静与落雪声。蓝忘机将竹笛贴在唇边,试着吹奏当年玄武洞底的曲调,却因久未练习,笛声断断续续,不成章法。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原来没有魏无羡的曲调,连笛声都这般寡淡。

夜半时分,蓝忘机被一阵异动惊醒。他起身下床,推开门,只见庭院中站着一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朝着静室靠近。那人见他出来,转身便想逃,却被蓝忘机甩出的捆仙索缠住脚踝,重重摔在雪地里。

“何人在此作祟?”蓝忘机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影挣扎着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中满是惊恐:“含光君饶命!我……我只是受了他人指使,想来偷一样东西。”

“偷什么?”

“是……是魏公子的旧物。”老妇颤抖着说道,“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说只要能拿到那支刻着字的竹笛,便再给我五百两。”

蓝忘机的眼神骤然变冷。三年来,从未有人敢打魏无羡旧物的主意,是谁会突然想要这支竹笛?他指尖点在老妇的眉心,试图读取她的记忆。然而刚一触碰,老妇便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雪落在老妇的脸上,很快便覆盖了那狰狞的死状。蓝忘机蹲下身,检查她的衣物,发现她腰间系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温”字,边缘还绣着朵小小的莲花。

是温氏余孽。

他心中一沉。三年前温氏覆灭后,残余势力早已销声匿迹,为何如今突然重现?而且目标直指魏无羡的旧物?蓝忘机握紧手中的竹笛,笛身的温度似乎能给他一丝慰藉。他知道,无论对方有什么阴谋,他都必须护住这些与魏无羡相关的一切。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

蓝忘机带着蓝思追与几名蓝氏弟子启程前往清河。马车行驶在积雪的官道上,车轮碾过雪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蓝忘机坐在车内,手中摩挲着那支竹笛,思绪却飘回了三年前。

那时魏无羡刚从乱葬岗回来,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外,笑得张扬:“蓝湛,我带了天子笑,快开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板着脸拒绝,却在转身时,让蓝思追悄悄把人放了进来。那晚两人在静室对饮,魏无羡喝得酩酊大醉,抱着他的手臂说:“蓝湛,等战事结束,咱们就去云梦看莲花,去夷陵摘枇杷,好不好?”

他当时没有回答,可心里却默默应了。只是后来,战事结束了,魏无羡却不在了。

“含光君,前面就是清河地界了。”蓝思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蓝忘机收起竹笛,掀开车帘。只见前方的城池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城门口的士兵神色紧张,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聂怀桑早已等候在城门口,见他到来,连忙上前见礼:“含光君,可算把你盼来了!”

“聂宗主,情况如何?”蓝忘机问道。

“别提了,”聂怀桑叹了口气,“这半个月来,城里已经死了十几个人,死状都一样,脖颈处有咬痕,身上的灵力被吸得一干二净。我们查了许久,都没找到凶手的踪迹。”

蓝忘机跟着聂怀桑来到县衙,里面摆放着十几具尸体,盖着白布。他掀开白布,仔细检查尸体的伤口,眉头微蹙:“伤口处有阴虎符的气息,但又夹杂着其他邪气,不像是魏公子当年的手法。”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模仿魏公子?”聂怀桑惊讶地问道。

“不是模仿,是滥用。”蓝忘机沉声道,“此人并未真正掌握阴虎符的力量,只是强行催动邪气,操控凶尸害人。”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聂宗主,含光君,不好了!城南又出现了凶尸,这次不止一具,有十几具!”

蓝忘机闻言,立刻起身:“带我过去。”

城南的街道上,十几具凶尸正追着百姓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凶尸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双眼泛着红光,动作敏捷,寻常士兵的刀剑根本伤不了它们。蓝忘机抽出避尘剑,剑光一闪,直刺其中一具凶尸的眉心。避尘剑蕴含着净化邪气的力量,凶尸惨叫一声,化为一滩黑水。

“思追,护好百姓。”蓝忘机吩咐道,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凶尸之间。避尘剑的剑光在人群中闪烁,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凶尸的要害。然而凶尸数量太多,倒下一具,便有另一具补上,渐渐将他围在了中间。

蓝忘机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灵力消耗得极快。就在此时,他袖中的竹笛忽然微微发烫,一股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他微微一怔,这股灵力熟悉又温暖,像极了魏无羡的气息。

“蓝湛,小心身后!”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蓝忘机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堪堪躲过一具凶尸的利爪。他握紧竹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力量。指尖在剑柄上快速划过,一道强大的灵力从避尘剑中爆发出来,将周围的凶尸尽数震退。

“不可能!”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你怎么会有魏无羡的灵力?”

蓝忘机抬头,只见屋顶上站着一名黑衣男子,脸上戴着面具,手中拿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画着诡异的符纹。男子一挥旗帜,周围的黑气顿时暴涨,凶尸们再次嘶吼着扑来。

“含光君,我来帮你!”聂怀桑挥着扇子,从怀中取出几张符纸,掷向凶尸。符纸落在凶尸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消散了几分。

蓝忘机见状,取下背上的忘机琴,指尖抚过琴弦。清越的琴音响起,带着净化邪气的力量,凶尸们的动作渐渐迟缓。黑衣男子见状,面色一变,转身欲逃。蓝忘机屈指一弹,一枚银针破空而出,正中男子的肩膀。

男子惨叫一声,从屋顶摔了下来,被蓝氏弟子制服。摘下他的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脸,脸上刻着与之前老妇腰间令牌上相同的莲花印记。

“说,是谁派你来的?”蓝忘机的声音冰冷,带着压迫感。

男子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蓝忘机指尖点在他的眉心,强行读取他的记忆。片刻后,他收回手,面色凝重:“是温氏余孽的首领,名叫温厉,是温晁的堂弟。他一直在寻找魏公子当年留下的阴虎符残片,想要重铸阴虎符。”

“阴虎符残片?”聂怀桑惊讶道,“当年魏公子不是已经将阴虎符销毁了吗?”

“并未彻底销毁,”蓝忘机道,“他将阴虎符分成了数片,散落在各地。温厉认为,魏公子的旧物中可能藏着残片的线索,所以才会派人去云深不知处偷竹笛。”

聂怀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集齐残片吧?”

“必须在他找到所有残片前阻止他。”蓝忘机沉声道,“根据此人的记忆,温厉下一个目标是云梦的莲花坞,那里藏着第二片残片。”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蓝忘机望着远处的天空,袖中的竹笛依旧带着温热的触感。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但只要想到魏无羡,想到他曾守护的人间,他便有了前行的力量。

三日后,蓝忘机与聂怀桑抵达莲花坞。

江澄早已在码头等候,依旧是一身紫衣,面容冷峻。见他们到来,他只是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含光君,聂宗主,里面请。”

莲花坞的庭院里,莲花早已枯萎,只剩下光秃秃的荷叶杆立在池中。江澄将他们带到书房,桌上摆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几个红点。

“根据你们提供的消息,我查了莲花坞的古籍,”江澄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第二片残片应该藏在母亲的旧居。不过那里已经荒废多年,布满了结界,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结界是江夫人设下的?”蓝忘机问道。

“是,”江澄点头,“当年母亲为了保护一些重要的东西,在旧居外设下了多重结界,只有江氏血脉才能打开。”

“那正好,”聂怀桑笑道,“有江宗主在,我们就能顺利拿到残片了。”

江澄没有说话,只是收起地图,起身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江夫人的旧居位于莲花坞的深处,周围长满了杂草,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江澄走上前,指尖在门上的符纹上轻轻一点,铜锁“咔哒”一声打开,木门缓缓推开,一股尘封多年的气息扑面而来。

旧居内的陈设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只是落满了灰尘。江澄走到书架前,将最底层的一本书抽出,书架缓缓移动,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放着一个木盒,里面铺着红色的绸缎,中间躺着一枚黑色的玉佩,正是阴虎符的残片。

“找到了!”聂怀桑兴奋地说道。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一名江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宗主,不好了!温氏余孽攻进来了!”

江澄脸色一变,立刻将木盒收好:“你们带着残片先走,我来拦住他们!”

“不行,”蓝忘机道,“温厉的目标是残片,他肯定会追上来。我们一起走,从后门突围。”

四人立刻朝着后门跑去,刚出后门,便见数十名黑衣人手执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温厉,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脸上刻着诡异的符纹,眼神阴鸷:“江宗主,含光君,交出残片,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做梦!”江澄抽出三毒剑,剑光凛冽,“当年温氏欠下的血债,今日正好一并清算!”

温厉冷笑一声,挥手道:“给我上!把残片抢过来!”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与蓝忘机等人缠斗在一起。江澄的三毒剑凌厉无比,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之势;聂怀桑的扇子看似柔弱,却能在关键时刻发出致命一击;蓝思追则护在蓝忘机身边,剑光闪烁,将靠近的黑衣人一一斩退。

蓝忘机手持避尘剑,与温厉缠斗在一起。温厉的武功不弱,手中的长剑还淬了毒,招招狠辣。蓝忘机一时之间竟难以取胜,只能步步防守。

“含光君,你的对手是我,还敢分心?”温厉狞笑着,长剑直刺蓝忘机的胸口。

蓝忘机侧身避开,却不慎被剑刃划伤了手臂,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温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你的灵力再强,也挡不住我的毒剑!”

就在此时,蓝忘机袖中的竹笛忽然飞出,悬浮在半空中,发出一阵清亮的笛声。笛声悠扬,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他的伤口涌入体内,瞬间压制住了毒素。同时,一道白色的光影从竹笛中浮现,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黑衣,笑容张扬,正是魏无羡。

“魏无羡?”温厉惊恐地喊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光影笑着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温厉,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重铸阴虎符?简直是痴心妄想!”

蓝忘机望着那道光影,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三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了魏无羡,哪怕只是一道残灵,也足以让他心安。

“蓝湛,动手!”魏无羡的声音传来。

蓝忘机回过神,握紧避尘剑,趁着温厉分神之际,一剑刺中他的胸口。温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黑衣人们见首领已死,顿时溃不成军,四散逃窜。

危机解除,魏无羡的光影渐渐变得透明。他望着蓝忘机,笑容温柔:“蓝湛,我知道你这三年很苦。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为我难过了,好好活下去。”

“魏婴……”蓝忘机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光影,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我会一直在的,”光影渐渐消散,声音却依旧在空气中回荡,“在你的琴音里,在你的笛声里,在每一场雪落的日子里。”

竹笛缓缓落下,被蓝忘机接住。笛身的温度还在,仿佛还残留着魏无羡的气息。他望着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将云朵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聂怀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含光君,节哀。”

蓝忘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他没有离开。”

江澄望着他手中的竹笛,神色复杂。他想起当年魏无羡在莲花坞的日子,想起两人一起摸鱼捉虾的时光,心中忽然有些释然。或许,这样的结局,对魏无羡来说,也是一种圆满。

回到云深不知处时,又开始下雪了。

蓝忘机将阴虎符残片交给蓝启仁,由他亲自保管。静室的案上,那支竹笛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摆着一坛天子笑,是他特意从山下买来的。

“含光君,”蓝思追端着一碗枇杷汤走进来,“这是按照魏公子当年留下的方子做的,您尝尝。”

蓝忘机接过汤碗,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熟悉的甜味。他想起当年魏无羡总爱给他塞枇杷糖,说他的日子太苦,需要多吃点甜的。

“思追,”他开口,“明日我们去夷陵看看吧。”

蓝思追惊喜地抬起头:“好啊!我也好久没回去看看了。”

第二日,两人启程前往夷陵。乱葬岗的草木早已恢复了生机,当年被烧毁的房屋也重新建了起来,温苑带着一些老弱妇孺在这里生活,日子平静而安稳。

“含光君!”温苑见到他,连忙上前见礼,眼中满是感激,“多亏了您,我们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蓝忘机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象。远处的枇杷树结满了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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