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塞里的电流声刚落,“按兵不动”四个字像颗石子砸进我紧绷的神经。我指尖捏着笔,假装在走廊前的课桌上涂画,视线却没离开三年级(2)班的门——那里面藏着蹲守了整整四天的变态杀人狂,据说是因报复昔日老师,藏在教室杂物间待了快一周。
身边的老周用胳膊肘轻撞我,眼神扫向教室门,我懂他意思,指尖在桌下比了个“加强预备”的颜色暗号(我们提前约好,蓝笔代表“目标未动”,红笔代表“随时行动”)。刚把红笔帽拔开,“砰”的一声巨响就炸在耳边!
门被撞得木屑飞溅,那个满脸胡茬、穿灰夹克的男人举着美工刀冲出来,直奔离门最近的老周。老周反应慢了半拍——谁都没想到他会直接放弃人质冲出来——被男人攥着领口重重摔在水泥地上。但老周毕竟是练过的,倒地瞬间蜷起膝盖顶向男人腹部,另一只手死死扣住他握刀的手腕,两人在地上扭成一团,美工刀的寒光在我眼前晃得刺眼。
“支援!三楼需要支援!”我对着藏在袖口的对讲机喊,声音没抖,手心却全是汗。楼下的武警脚步声像潮水般涌上来,旁边的小李想从背后偷袭,刚猫着腰靠近,男人突然猛一挣,老周没按住他的手,美工刀“咚”的一声砸在小李额角。小李闷哼一声倒下去,额角瞬间渗出血来。
就是这一秒的愣神!老周抓住空隙翻身压住男人的后背,我冲上去攥住他握刀的手,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直到武警冲过来按住男人的胳膊,我才松了劲,转身扑到小李身边——他已经晕过去了,我咬着牙把他往走廊尽头的安全区拖,校服裤蹭到地上的血迹,黏糊糊的难受。
终于把人押走时,我扶着墙喘粗气,一周的便衣蹲守加上低烧,头重得像灌了铅。下楼时阳光突然刺过来,我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往下栽。整个人重重的趴在地上,敞开的运动外套露出里面的内衣,内衣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摩擦,石子路刮破了我的内衣,内衣带也被勾开了,我慌忙用手去挡,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烫得能煎鸡蛋——楼下站着好几个穿制服的同事,正往这边看。
就在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一件带着淡淡皂角香的外套突然盖在我背上。我抬头,撞进一双很亮的眼睛——男人个子很高,手里拿着外套!
“是谁的衣服”正在我思索的时候,对面的人看到已经有衣服,便微笑拿着外套走开了!
我赶紧裹紧衣服站起来,转身看到了他!
点头笑了笑,“谢谢 ”
他也微点头,没多话,转身跟着队伍走了。可我分明听见他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说了句:“我们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