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连日阴雨终于放晴，宋亚轩坐在庭院石凳上，面前摊着三皇子党羽的账册。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手边投下斑驳光影。

江渝第三页的盐税数目不对

江渝的声音响起

江渝比上月多了三成。

宋亚轩笔尖一顿

宋亚轩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江渝系统自动核验……

她说到一半改口

江渝确实多记了三千两。

他轻笑，在账册旁批注时，笔尖不自觉多写了个“渝”字。

墨迹未干，就听见院门被轻轻推开。

左航端着食盒站在门口，盒盖下隐约飘出焦糊味。

他身后跟着姜扰扰，姑娘家攥着衣角，眼神飘忽。

左航新研制的桂花糕

左航面无表情地打开食盒，露出几块焦黑的糕点。

宋亚轩用笔杆拨了拨那块焦炭

宋亚轩姜姑娘这是要谋害亲夫？

姜扰扰耳尖通红，伸手要抢食盒，左航却已拈起一块送入口中。

左航味道还不错

宋亚轩看着他喉结滚动三次才咽下去，忍不住在脑海里对江渝说

宋亚轩瞧见没，这就叫睁眼说瞎话。

江渝他袖中的手攥紧了。

江渝轻声补充。

这时左航已经面不改色地吃完半块，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

左航三皇子在城西的私兵布防。

图纸在石桌上铺开，阳光照见密密麻麻的标注。

宋亚轩指尖划过粮草库的位置，忽然停在兵器库的标记上

宋亚轩后日太后要去护国寺进香……

三人对视间，姜扰扰忽然指着布防图一角

姜扰扰这里，巡防交接有半刻钟空隙。

左航颔首

左航足够运出二十箱兵器。

宋亚轩挑眉

宋亚轩姜姑娘对布防很熟悉？

姜扰扰我娘留下的兵书里……

她说到一半顿住，低头抿唇。

左航自然地接过话头

左航扰扰自幼熟读兵书。

阳光渐渐西斜，三人在庭院中低声商议。

当说到要找人假扮商队时，宋亚轩忽然道

宋亚轩我名下有个绸缎庄。

左航深深看他一眼

左航镇国公世子经商？

宋亚轩总得留条后路。

宋亚轩漫不经心地转着笔

宋亚轩就像左兄在城南的茶楼。

空气骤然安静。

姜扰扰下意识靠近左航半步，却被左航轻轻按住手腕。

宋亚轩不必紧张。

宋亚轩在账册上写下一个地址

宋亚轩我的绸缎庄就在你茶楼对面，观察三个月了。

这时江渝在他脑海中提醒

江渝他们在桌下握着手。

果然，石桌下两人的手指紧紧交握。

宋亚轩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待商议完毕，左航起身时很自然地扶住姜扰扰的手肘。

二人相伴离去时，窗外忽然飘起太阳雨。

左航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衫罩在姜扰扰头上，自己淋着雨陪她跑过青石小径。

宋亚轩望着他们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宋亚轩江渝。

江渝嗯？

宋亚轩若是下雨，你会为我撑伞吗？

江渝系统没有实体……

宋亚轩假设。

他执拗地追问

宋亚轩假设你有。

雨滴敲着窗棂，他几乎能想象出她蹙眉思索的模样。

就在他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听见她轻轻地说

江渝会撑的。不过……

宋亚轩不过什么？

江渝你得先把伤养好。

宋亚轩怔了怔，低头看着肩上快要愈合的伤口，忽然轻笑出声。

他取出那本总是随身携带的奏折，在批注的墨迹里又悄悄藏了个“渝”字。

而此刻的系统空间里，江渝正对着一份刚刚自动生成的《伞具使用指南》发呆。

数据流无意识地在“并肩同行”四个字上反复流转。

夕阳完全沉入屋檐下，宋亚轩合上账册。

明日要安排绸缎庄接应，要打点守城侍卫，还要……

还要想想，该怎么让某个系统明白，他问撑伞的事，其实与天气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