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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太冷了,柳青梧没跑一会就直打哆嗦,吸口冷空气就跟吸刀子一样,刮过气管扎进肺里,又冷又疼。
“呕。”
不行了,嗓子粘着了。
勒停马儿,撑着马背缓解嗓子不适,呼吸呼哧呼哧像在拉风箱,很吵,吐出的气变成白雾,模糊了眉眼轮廓。
“呼啦啦”
衣服在风中翻飞
“咯吱”
靴子落地踩雪前行
熟悉的气息靠近,柳青梧不自觉挺直脊梁端起小脸,竭力掩盖自己的狼狈,呼吸声压抑到几近于无。
李长生摸摸俊脸上的巴掌印,脚尖点地提起上马,从身后将人拥进怀里,低头,视线中,小脸儿乍红乍白极不正常,竟隐隐有发热迹象,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过去,驱散她体内寒气。
怎么这么娇气,又娇又软,又硬又倔的。
被温暖怀抱包裹,柳青梧浑身一僵,眼泪不受控制涌出又强行止住,憋着股劲儿开始挣扎,谁要这家伙假好心了。
暖暖热意温暖身体,嗓子干涩缓解,身上卡卡卡生锈般不听使唤的关节听话了,那挣扎得可不更起劲儿了。
“青梧,人不能一杆子打死,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解释。”
“松手混蛋,你还要不要脸!”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什么解释,狡辩吧?谁要听你胡诌了,满嘴谎言的混蛋。
“不要,媳妇儿都要跑了我还要什么脸?”
“闭嘴,不许瞎叫!”
谁是你媳妇儿了?
人吧,生气的时候就容易生反骨,你越想解释,我越觉得你心怀不轨,越是迫不及待想要狡辩,我越觉得你控制我的自由想干嘛,如此种种,妥妥的不顾我的感受只顾自己意愿胡来啊。
艾玛更难受了
挣扎得更激烈了呢
李长生哭笑不得,双臂使力,掐腰把人翻转过来按进怀里,大手控制着脑袋,另只手一下一下安抚着。
“嘶!”
疼
胸口鸡肉被狠狠咬着,又疼又麻,一抹奇异感觉蔓延,不自在往后挪挪,稍稍拉开点点距离避免出丑。
“小祖宗,牙疼不疼?”
不然咱换个地方咬呢?
“嗷!疼~”
没换地方咬,换地方拧了。
算了算了,也没多疼,有气撒出来总比憋着好。
“好青梧,我真没骗你,我拜师的门派叫逍遥御风门,师父苏白衣,是逍遥御风门四门主,我练的功法特殊,出自仙人书,就跟你自悟的养颜术出自道经一样,我悟出的功法名为大椿,古有大椿者,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我的功法亦有相通之处,三十年一轮回,三十年一重修,与我而言,每三十年就是一次新人生……”
李长生娓娓道来,柳青梧挣扎由深变浅,渐渐听入了迷,最后放弃挣扎,趴在男人怀里默默流泪,小声抽泣。
没做他人感情插足者很好,被鉴定选择也很好,可按照他的说法,他的爱保质期只有三十年,这对吗?未来的无数三十年里,还会有无数个她,是这样吗?
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为何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扎心之言?
柳青梧恨自己脑子太清明,不给自己留一点幻想余地。
“李长生。”
“嗯?”
第一次被叫名字,李长生下意识挺直腰板儿,一股酥麻从尾椎骨四散,弥漫至四肢百骸,像过电,酥麻难耐。
“我讨厌你。”
讨厌你的肆无忌惮,我行我素。
“嗯,我也喜欢你。”
拉开距离,拇指抹点眼眶欲落未落的泪珠,弯腰虔诚落下一吻。
“青梧,我心悦你,想与你共度余生。”
柳青梧飞快下巴下眼睛,眨掉眼皮温热,别开视线,垂下眼帘,并不正面回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无聘,你要与我私定终身、无媒苟合吗?”
说出的话比刀子扎人都疼。
“不许胡说,我回去准备聘礼,然后找媒人上门提亲,可好?”他懂,姑娘没安全感,那是他做的不到位,该打。
“自己的事情自己办,不要问我。”我才不给自己留回旋镖。
但这话在李长生看来就是原谅了,和解了,分享了秘密,约定了未来,这不是正儿八经的两情相悦还能是什么?
“好好好,我自己拿主意。”
再次把人圈进怀里,好声好气问:“那,我送你回家?刚受了寒气,待会儿喝些姜汤驱驱寒?”
柳青梧垂着眼皮搂紧他的腰,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我得去接采薇他们,他们在那边肯定着急。”
“好,一起,我知道有个地方,既有野趣,又不失文雅,去看看吗?”
“人建的?”
“野生的,就在旁建了座木屋。”
“远吗?”
“不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