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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什么?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长生失笑,站在原地招手,温柔又包容,大写的无害。
“我不饿,不想吃。”
柳青梧躲在帘子后头,怂了,绞着手指不敢过去,半点不信他的狗言狗语,耳边叽叽喳喳的谈论声早就把这人卖了个全,还有方才如芒在背的灼热视线。
“你不吃,那我吃?”
“咻”
匣子应声砸来。
李长生闪身躲开,勾勾手指,控制着匣子平安落地:“好青梧,我错了,我重新把门打开,好不好?”
“也,不用,”柳青梧睫毛颤啊颤,小声指责,“我没后悔,就是,你吓到我了,我……”迈出第一步好难,要怎样才能像脑海小剧场一样丝滑?哎太难了。
“好了好了,是在下不是,吓着我们青梧了,我愿自罚三杯赔罪,如何?”
“不行,就一壶秋露白,你一下喝完了我喝什么?”
柳青梧一下急了,撩开帘子瞪他,“不许喝我的秋露白。”
李长生闷笑:“不怕了?”
“****谁,怕了,哎呀你好烦呀。”
“是呀我可真烦人呀~”李长生缓步靠近,没遭到拒绝翘翘嘴角,双手搂肩轻轻翻转,推着人在桌前坐下,“今晚我听你的,你让我怎样就怎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我绝不自作主张,这样可安心了?”
柳青梧瞬间红了脸,夹块卤味塞他嘴里:“不许说话。”
“那喝酒?”
“叮”
碰碰酒杯,小小抿一口心心念念的秋露白,眯眼细品,入口温暖,饮后沸腾,余味悠长,是好酒,但,“没有桃花酒好喝诶。”
大起大落不适合我,我喜欢一方院子,一壶小酒,一个爱人,细水长流,偶尔兴起,可以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走到哪算哪,有爱人伴身边,足矣。
极限运动?
极限运动是调剂品,喜欢极限运动跟喜欢相濡以沫的爱情并不冲突,生活是主导,调剂品可有可无。
“嗯?上回那壶桃花酒?”
“对。”
李长生放下筷子凑过来,将信将疑:“只喜欢酒,不喜欢人,对吧?”古尘那家伙也就比他差那么一点点,他家这个看脸的,总不能一见难忘念念回响吧?
柳青梧摸摸下巴:“他叫古尘?人好看,名字好听,听你说还喜欢酿酒,不然我试试喜欢一下?”
“不行!”
“为什么,不是你提议的?我觉得提议很好,可以采纳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心动?你竟然真的在思考提议的可能性?!
“死心吧,古尘有喜欢的姑娘了,你们不可能的!”
“哦。”
这么敷衍??
不行,李长生忍不了,把人端到腿上坐好,双手捧着姑娘小脸儿,强迫她看自己这张俊俏小脸蛋,“最好看的在这儿,娘子竟还想看旁的男人?你再这样为夫可要闹了。”
“别胡说,谁是你娘子了?净瞎叫。”
“怎么不是了?”
李长生给酒杯满上,一人塞一杯,双臂交叉,一口饮尽,空闲那只手托着酒杯送入心爱姑娘唇边,亲眼看她喝下,仰起脖子偷个香,“交杯酒喝了就是我娘子了,娘子~”
柳青梧红了耳根,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叭叭,“你,不许胡说。”
掌心一热,惊得她赶紧抽离,手心一片冰凉,简直,简直……
“你,不要脸。”
“嗯,不要脸,要你。”
美人含嗔带怒,确定不是奖励?
李长生闷笑,揽着美人纤腰,枕着美人香肩,肩膀笑得一抖一抖,他家青梧真是太可爱了,骂人只会那几句,翻来覆去学都学不会,学了也舍不得拿来骂他,真真是,可怜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哐哐哐挨了一顿锤,老实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手疼不疼?我吹吹?”
“走开,你好肉麻。”
柳青梧赶紧手背后,小眼神不确定扫视,“你有恋手癖?”不然怎么对我的手情有独钟的样子?逮着机会就亲,亲不过瘾就
“以前没有,遇见娘子之后有了。”
李长生叹气,“娘子可得对为夫负责呀~”
“喝酒吧你,一天天的净瞎说。”
冤枉,真没瞎说,不过,还是先喝酒吧~
“一起喝~”
一起喝?怎么一起喝。
“你唔……”
原来如此。。
“还喝吗?”
“****喝。”
一口接一口,一壶酒不知不觉饮尽。
柳青梧醉眼朦胧,捧着俊脸亲亲蹭蹭藏不住的喜爱:“李长生,我好喜欢你呀。”
“为什么喜欢我?”
李长生双手握着纤腰,深邃目光直勾勾盯着小醉鬼,大胆套话,“喜欢我的脸?”
“为什么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脸喜欢,人也喜欢,只要是你就都喜欢。”喜欢是种感觉,不会因为容颜绝代而一直喜欢,也不会因为韶华易逝而中途抛弃,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就是你,仅此而已。
“因为我就是我?若我身无分文籍籍无名呢?”
柳青梧吃吃笑了:“那正好啊,你跟我回家~我有钱~有身份~”这样你就是我的了,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李长生听进耳里了,沉默许久低低叹息:“原来,如此。”
醉鬼可不知他的惆怅,一心惦记着吃肉呢,小手摸索着撕扯衣服,有色心有色胆没实力,七歪八扭辛苦半天解不开一根腰带。
“解不开,你来。”
我来?你想睡我,还要我自己扒光了送到嘴边?
“呜…李长生你帮帮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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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烛火,鸡飞狗跳至天明。
……
待室内重新恢复安静,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
柳青梧酒意折腾得差不多了,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床幔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拉开缠在身上的胳膊腿,回身再看一眼安静侧躺的男人,俯身落下轻吻,拉上被角,窸窸窣窣起身穿衣,一件一件缓慢坚定没再回头,穿戴整齐,取出早就写好的分手信,放下,头也不回离开。
偷偷摸摸潜回家,采薇王大山,先生、护卫队已经整装待发,柳青梧上车,马车辘辘,一列长长的车队整齐穿过城门,离开了天启城,直奔南诀战场。
身后,一道白色身影无声屹立在城墙阴影,望着车队走远,消失在视野。
一声叹息,一句小骗子,消散在微风中。
十里外,马车中昏昏欲睡的柳青梧,清晰听到花花草草们还原当时场景,模仿似叹息般的低喃,极其相似的音色在耳边炸响,吓得某人下意识夹紧双腿,腿根火烧火燎得疼。
屈指弹了一下绿植,转身抱着抱枕窝进软榻,不大会儿重新陷入沉睡,过往嬉笑怒骂历历在目,却已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