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闲聊声渐渐小了，只剩五金乌偶尔哼两句的调子。九妹闭着眼，悄悄调息着——她想攒点力气，哪怕只能凝聚一丝金光，也好为逃出去做准备。

可刚沉下心，丹田处就猛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新一轮“刮骨抽筋”的酷刑骤然袭来。

她刚聚起的那点气息瞬间溃散，浑身肌肉痉挛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她咬着牙，再次尝试凝神，指尖刚泛起一点微光，又被烈火焚身的灼热打断，那光像风中残烛，倏地灭了。

反复几次，每次刚要聚力，就被剧痛掀翻，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连丹田都隐隐作痛，像是被酷刑磨得快要枯竭。

九妹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角却仍抿成倔强的弧度。

她知道，玉帝是想磨掉她的意志，可只要想到杨戬还在天牢里硬扛，想到表姐逃出去的希望，她就不肯放弃。

又一次剧痛袭来时，她不再强行聚力，而是顺着那点微弱的气息，悄悄往眉心引——那里藏着她与生俱来的法力，哪怕被折磨得只剩一丝，也总能在最疼的时候，护着她的心神，让她撑过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她很想睡，可是酷刑让她根本睡不着，她开始痛恨自己的战神之体，若是普通的人，或者是普通神仙也好，死了也倒罢了。

可偏偏没死。

是生不如死。

五金乌忍不住高声喊：“我说九妹，要是听哥一句话，你就认个错，然后接任天界战神好了，陛下也等你这句话呢，不然早杀你了！”

九妹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苍白的唇扯出个极冷的笑：“战神之位……认个错……”

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字字清晰：“为这样的玉帝卖命，我不做！”

丹田处的疼又涌上来，她却撑着铁链，一点点坐直身子，哪怕铁链拽得皮肉翻卷，也直视着塔门方向：“玉帝要的不是战神，是听话的傀儡！九妹就算死在这锁妖塔里，也绝不会认这个错，更不会做他的傀儡！”

五金乌愣了愣，哼了声：“倔脾气！”

不知又过了多久，小金乌把五金乌换了下来。他望着塔底蜷缩的身影，染血白衣在漆黑里像团破碎的雪，眉头紧锁，上前支开门口守卫，声音压得极低：“九妹，我有话跟你说。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

九妹缓缓抬眼，视线模糊。

“你……不是父皇的女儿。”小金乌深吸一口气，似要将秘密连根拔起，“你是昆仑神胎，万万年结成神力，三千年结成神胎，天生就带着三界顶尖战力。玉帝和王母为了占这战力，才谎称你是九公主，想让你做听话的战神。”

九妹浑身一僵，丹田的剧痛都忘了，只愣愣地看着他。

“只有我和兄长们，还有父皇母后知道真相，连七个姐姐，也就是七仙女都蒙在鼓里。”小金乌声音发颤，“当年你‘出生’就坠下云头，根本不是意外——是父皇硬把你塞进还没临盆的母后腹中，可你先天神胎太烈，母后承不住，你直坠下去，还害得八妹早产……”

他顿了顿，看着九妹惨白的脸，继续道：“他们怕你神力失控，就用千年幻境困住你，想磨掉你的本性。可他们没料到，你会帮着姑姑一家，会忤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