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昭心里一沉,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她才刚在南天门接下封号,天庭居然已经把庙名改了!
“言出法随的玉帝……动作倒真是快。”她低声嗤笑,看着庙前提着香烛的村民,听他们嘴里念叨着“多谢炎华元君保佑”,忽然觉得一阵讽刺。天庭这是借着她的名头,把百姓的感念,都变成了对天庭的敬畏。
她缓缓落下,站在庙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原来从她接下封号的那一刻起,连百姓对她的记挂,都被天庭打上了“天庭所有”的烙印。可看着村民们脸上真切的笑容,她又压下了心头的不适——至少庙还在,百姓的平安还在,至于这庙叫什么名字,或许没那么重要。
这时,有个提着篮子的老妇人抬头看见她,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睛骤然亮起来,手里的篮子“咚”地落在地上,对着庙里放声喊:“是神女!是救过咱们的灵昭神女回来了!快出来拜神女啊!”
话音刚落,庙前的村民们像是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手里的香烛、篮子,不等灵昭开口,“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对着她叩拜起来。
“拜见神女!”“多谢神女当年救命之恩!”“求神女保佑咱们剑门山年年丰收!”此起彼伏的叩拜声混着虔诚的念叨,在庙前响起。没人提“炎华元君”的名号,嘴里喊的、心里念的,全是当年那个拼了命护着他们的“灵昭”。
灵昭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往后退了半步,连忙伸手想去扶:“大家快起来,不必如此……”
可村民们却不肯起身,依旧保持着叩拜的姿势,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感激。灵昭看着眼前的场景,鼻尖一酸,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一点弧度——天庭能改庙的名字,却改不了百姓心里的记挂,更改不了这份实打实的敬重。
人群中,一个白发老者被身边人小心扶起,身旁的村民们下意识为他侧身让路。老人脊背虽有些佝偻,却透着股让人信服的沉稳,显然是这里最德高望重的人。
灵昭的目光落在老人脸上,瞳孔猛地一缩,这张脸,她怎么会忘?当年她重伤坠落在剑门山,是这位老丈救了她,才让她捡回一条命。
“老丈?”灵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往前迎了两步。
老人也看清了她,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胳膊,又怕唐突似的轻轻收了回去,只反复念叨:“是你,真是你……灵昭神女,你可算回来了!”
灵昭看着老人,心里又暖又酸,轻声问:“老丈,这些年,您还好吗?”
老人笑着点头,“好,好!有神女保佑,咱们日子过得安稳。”
“自从洪水退了,大家就凑钱建起这座庙,天天来上香,就盼着能再见你一面。”老丈望着灵昭,眼神里满是亲近,“不光咱们剑门山,东边的李家庄、西边的石头村和刘家村,凡是你救过的地方,都盖了灵昭神女庙。”
说到这儿,他皱起眉头,语气里多了些困惑:“可前阵子出了怪事,一天早上起来,所有庙的匾额都变了样,全成了‘昭烈炎华元君庙’,门口柱子上的字也换了。村里的人去问过县里的先生,先生说这名号像是天上的封号,咱们凡人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