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阵法

灌江口杨府的日子暂归平静，天庭那边虽虎视眈眈，却也没再贸然兴兵。

杨戬与灵昭闲不住，索性比起了阵法，整日泡在书房翻阅兵书古籍，在后山沙盘上推演布阵，一晃便是十几天。

“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后山各出一阵，谁先破了对方的阵，就算赢！”灵昭拍着沙盘，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杨戬含笑颔首，指尖划过沙盘上的阵纹，眼底满是期待。

三日后，后山云雾缭绕。杨戬布下的“九转连环阵”，环环相扣，暗藏杀机，寻常人踏入便会迷失方向，遭阵中机关反噬。

灵昭提着昭华刀踏入阵中，身影在云雾里穿梭，时而破阵眼、时而断阵脉，竟只用了三天时间，便从阵的另一端走了出来，笑着扬声道：“二郎，承让了！”

杨戬并不意外，只道：“该我破你的阵了。”

灵昭的阵名为“迷魂阵”，看似平平无奇，踏入后却瞬间换了天地——不是刀光剑影的杀阵，竟是一方复刻的灌江口天地，草木屋舍皆与现实无异。白日里，灵昭身着劲装，手持昭华刀与他凌厉斗法，招式狠辣，一如往昔并肩作战的模样；夜幕降临，她又卸下铠甲，换上素衣，端来温热的饭菜，为他擦拭汗湿的鬓发，夜里便依偎在他身侧，语调温。

杨戬心中一震，过往的记忆骤然翻涌。几年前他被困十绝阵中的金光阵，阵中也曾出现过不同于现实、温柔似水的灵昭，彼时他一时迷了眼，险些沉沦，最后是现实里的灵昭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才使他清醒过来。

那一巴掌的力道，至今仍记得真切。

如今故景重现，幻境里的灵昭依旧温柔小意，夜里甚至会伸手揽住他的臂膀，轻声唤他“二郎”。

可杨戬却如临大敌，哪怕心中微动，也死死守住心神，连她的衣带都不敢触碰，生怕再坠入虚妄。他白日里与幻境中的灵昭周旋，夜里便借着微光四处寻觅阵眼，可这阵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无迹可寻。

杨戬入阵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月余。梅山兄弟们瞧着后山云雾始终不散，自家二爷迟迟不出，心里都犯了嘀咕。康老大找到灵昭，搓着手笑道：“嫂子，您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阵法？咱们二爷可是所向披靡，怎么这次困了这么久？”

灵昭正坐在庭院里品茶，闻言抬眼一笑，眼底藏着玄机：“别急，等你们二爷自己出来就知道了。”

又过了几十天，眼看就快满六十天，梅山兄弟们更是按捺不住，三三两两凑到灵昭面前打探。“嫂子，您透露点呗，这阵里到底有啥？”

“是啊是啊，二爷从没被什么阵困住这么久，您这阵也太厉害了！”

灵昭始终笑而不答，只端着茶杯，慢悠悠道：“急什么，等着你们的二爷认输便是。”

日复一日，云雾依旧，幻境里的日夜交替不休。灵昭的斗法依旧凌厉，温柔依旧缱绻，杨戬却始终在这方小天地里苦苦寻觅，转眼便是七十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