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墓园笼罩在暮色里，松柏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像一道道沉默的守卫。
江晚星捧着一束白菊站在母亲苏曼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眼神却藏着她从未读懂的疲惫。
“妈，我来看你了。”
她指尖抚过冰冷的石碑……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夜枭说证据在第三排柳树下……可这里的柳树都长得一样，到底在哪棵？】
她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墓碑右侧第三棵柳树，树干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痕，像极了母亲年轻时在她手臂上画的小标记。
季寒琛站在她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读心术范围已经扩展到五十米，能清晰捕捉到远处灌木丛里的动静——
两个穿着黑衣的人正举着望远镜，呼吸急促的心声暴露了他们的紧张……
【老板说等他们找到东西就动手，一定要拿到那份实验数据……】
“别回头，有人盯着。”
季寒琛低声提醒，假装整理衣领……
“柳树根下有松动的泥土，证据应该在那里。”
江晚星不动声色地走到柳树下，蹲下身假装系鞋带，指尖果然触到一块活动的石板。
她刚要掀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老人推着工具车走来，帽檐压得很低。
“姑娘，这里不让久留，天黑前要清园了。”
老人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江晚星心头一紧——
这声音和夜枭在录像里的声线有七分像！
她注意到老人手腕上戴着一串旧佛珠，珠子上的纹路和母亲遗物里的那串一模一样。
【是他！夜枭果然来了！】
她故意提高声音：“我再陪我妈待五分钟就走，不差这一会儿吧？”
老人推车经过她身边时，极快地说了一句……
“石板下有两层，上层是‘幽灵’要的假数据，下层用你生日做密码。小心季家老宅的人，他们不全是好人。”
话音刚落，远处的灌木丛突然传来响动。
夜枭立刻低下头，推着车快步离开，融入暮色里。
季寒琛眼神一凛，拉着江晚星蹲下身：“他们要动手了。”
他按下蓝牙耳机，“按计划行动。”
灌木丛里的黑影刚冲出来，就被埋伏在暗处的保镖制服。
江晚星趁机掀开石板，下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她打开上层，果然放着一份标注“人体实验数据”的文件，封皮上还沾着和老房子里一样的荧光粉末——
显然是“幽灵”设下的陷阱。
下层是一个金属U盘，她输入自己的生日“19991024”，U盘应声解锁。
插入平板电脑后，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视频，发送者显示是“夜枭”。
视频里，夜枭坐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里，脸上带着伤……
“晚星，对不起一直瞒着你。苏老师当年救过我，我答应她要护你周全。‘幽灵’的人体实验背后有季家的人参与，当年是季老爷子保下苏老师，才让她能带着你隐居江城……”
江晚星瞳孔骤缩……
【季家？季寒琛的爷爷和我妈认识？】
“……实验数据里有个叫‘星尘’的孩子，是苏老师用自己的基因培育的，也是‘幽灵’最想要的样本。他们以为你就是‘星尘’，其实不是……”
夜枭的声音突然拔高，“小心！他们来了——”
视频戛然而止，屏幕上只剩下雪花。
江晚星握着平板的手不停颤抖……
“星尘”？
基因培育？
这些词像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响。
季寒琛扶住她的肩膀，读心术传来她混乱的思绪——
【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是实验品？难怪江家总说我是野种……】
“别胡思乱想。”
他语气坚定，“夜枭还没说完，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就在这时，季寒琛的手机响了，是老宅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沉，挂掉后对江晚星说……
“爷爷让我们立刻回去，他说有关于你母亲的事要告诉我们。”
【季老爷子？他到底知道多少？是敌是友？】
江晚星心里充满不安，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必须知道真相。
季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青砖高墙透着威严。
季老爷子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正是和夜枭同款的那串。
看到他们进来，老人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寒琛，你先出去，我和晚星丫头单独聊聊。”
季寒琛不放心，却还是依言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守着。
读心术能让他听到书房里的动静，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安慰。
“丫头，坐。”
季老爷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关于苏曼，关于‘星尘’，我都会告诉你。”
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苏曼是我资助的学生，当年她在国外留学时被‘幽灵’胁迫参与人体实验，发现他们要用基因编辑制造超级士兵，就偷偷带走了实验数据和一个胚胎——那就是‘星尘’。”
江晚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我……”
“你是苏曼在逃亡路上收养的孩子。”
季老爷子打断她，“她怕‘幽灵’找到‘星尘’，故意对外宣称你是她的女儿，把你藏在江家做保护色。真正的‘星尘’，是……”
老人顿了顿，目光看向门口……
“是寒琛。”
江晚星如遭雷击，猛地站起来……
“您说什么？季寒琛是‘星尘’？他是我妈用基因培育的？”
【难怪季寒琛那么聪明，体能也异于常人……难怪他能突然读懂我的心声，难道和基因改造有关？】
门口的季寒琛也僵住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父母意外去世的普通孤儿，被爷爷收养，没想到身世竟如此离奇。
季老爷子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继续说……
“苏曼当年把胚胎交给我，让我用技术培育成人，就是怕‘幽灵’抢走。寒琛出生后，我对外隐瞒了他的来历，可‘幽灵’还是查到了蛛丝马迹，这些年一直在找他。苏曼为了保护你们两个，才故意疏远寒琛，独自面对‘幽灵’的追杀。”
江晚星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原来母亲不是不爱她，是在用生命保护两个孩子。
原来她和季寒琛的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注定。
“那读心术……”她哽咽着问。
“是基因改造的副作用。”
季老爷子叹了口气……
“‘星尘’计划的基因序列里有感知神经强化的片段，寒琛成年后觉醒能力不奇怪，而你能被他感知，是因为苏曼在你身上放了和寒琛同源的基因标记——就像两个同频的信号器。”
这时，季寒琛推门进来，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爷爷，‘幽灵’的人，我会解决。我母亲……苏老师的仇，我会报。”
他走到江晚星身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读心术传来她此刻最清晰的念头——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原来他和我一样，都被她护在羽翼下。】
季寒琛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
“以后，我们一起。”
江晚星抬头看他，突然想起夜枭没说完的话，以及“幽灵”对信托基金的执念……
“那笔信托基金……”
“是苏曼留给你们的启动资金。”
季老爷子拿出一份文件……
“里面不仅有钱，还有她联合各国科学家收集的‘幽灵’罪证。她早就料到有这一天，说等你们知道真相，就用这笔钱彻底摧毁他们。”
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照亮书房里三人的身影。
江晚星看着季寒琛紧握的手，心里突然一片清明。
那些隐藏的马甲，那些刻意的伪装，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星”的操盘手，黑客组织的首领，跨国基金的控制人……原来我早已在为今天做准备。】
季寒琛感受到她心中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读心术传来她从未有过的坚定——
【季寒琛，这次我们并肩，把所有欠我们的，都拿回来。】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好……”
而他们都没注意到，季老爷子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指尖的佛珠转动得越来越快。
在他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锁着一份标着“最高机密”的文件，封皮上的照片，是年轻时的苏曼和一个眉眼与季寒琛极为相似的男人。
“星尘”计划的真相，似乎还有更深的一层。
而“幽灵”财团的真正幕后主使，也即将浮出水面——那是一个连季老爷子都忌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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