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带着“净化协议”消失后的第三个月，江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江晚星站在基金会的落地窗前，看着雪花覆盖季氏集团的玻璃幕墙，指尖划过一份加密报告——
国际组织那边传来消息，协议在提交联合国时被驳回，理由是“缺乏关键签名”。
【关键签名？难道协议还需要其他人确认？】
她调出协议的扫描件，在最后一页的签名栏里，除了母亲苏曼的名字，还有一个模糊的印章，像是某种家族徽章。
季寒琛端着热可可走进来，看到她紧锁的眉头，读心术自然捕捉到她的疑惑。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指着那个徽章：“这是北欧瓦伦家族的印记，他们是中世纪就存在的古老财阀，手里握着全球半数以上的生物实验室授权。”
江晚星愣住了：“母亲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瓦伦家族在暗网的代号是“守墓人”，专门收集禁忌的科学研究资料……难道他们也参与了“星尘”计划？】
季寒琛的手机突然震动，是鹰眼发来的紧急邮件，附件是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夜枭在瑞士的一家古堡外被人拦截，为首的男人金发碧眼，胸针上的图案正是瓦伦家族的徽章。
“他们扣下了夜枭。”
季寒琛的声音沉了下来，“瓦伦家族的现任族长艾瑞克，三天前抵达江城，住在洲际酒店。”
江晚星立刻打开酒店的入住系统，发现艾瑞克的随行人员里，有个名字让她瞳孔骤缩——林舟。
那个在金融峰会上被抓获的技术顾问，竟然没死，还成了瓦伦家族的座上宾。
【林舟明明被注射了记忆抑制剂，怎么会恢复记忆？是瓦伦家族救了他，还是……他根本就是瓦伦安插的人？】
季寒琛的读心术在这一刻捕捉到一段清晰的意识，来自洲际酒店顶层套房……
【……艾瑞克大人，只要拿到江晚星手里的协议副本，就能逼迫瓦伦长老会承认您的继承权……至于那个夜枭，他知道的太多了，留着是祸害……】
是林舟的声音。
江晚星突然明白，所谓的“缺乏关键签名”根本是借口，艾瑞克扣下夜枭，是想利用协议争夺家族继承权。
“我们去会会这位瓦伦族长。”
江晚星抓起外套，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既然他想要协议副本，我就给他一份‘特别’的。”
洲际酒店的顶层套房里，艾瑞克正用银质小勺搅动着红茶，看着窗外的雪景。
听到敲门声，他头也不抬：“让他们进来。”
江晚星和季寒琛走进房间时，林舟正站在一旁，看到他们，脸上露出虚伪的笑……
“江小姐，季总，好久不见。”
【等会儿就让你们知道，得罪瓦伦家族的下场。】
江晚星没理他，直接将一份文件扔在艾瑞克面前：“净化协议的副本，放了夜枭，它就是你的。”
艾瑞克拿起文件，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贪婪，却故意慢悠悠地说……
“江小姐就不怕我撕票？毕竟，你们没有任何筹码。”
“筹码在这里。”
季寒琛按下遥控器，墙上的电视突然亮起，播放出艾瑞克与白薇的通话记录——
原来瓦伦家族一直暗中资助“幽灵”财团，目的是窃取“星尘”计划的基因序列，用来巩固自己在生物界的垄断地位。
艾瑞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林舟想上前关掉电视，却被季寒琛的保镖拦住。
江晚星走到艾瑞克面前，指尖点在协议的签名栏……
“我母亲当年和瓦伦长老会有过约定，只要协议出现，他们就会罢免现任族长，重新选举。
你扣下夜枭，不过是怕长老会知道你和‘幽灵’的勾当吧？”
【他以为扣住夜枭就能拿捏我们，却不知道母亲早就给瓦伦长老会发了匿名信，揭露了他的野心。】
艾瑞克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红茶：“你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江晚星拿出手机，屏幕上是瓦伦长老会的视频通话请求……
“现在，你要么放了夜枭，拿着这份假协议去糊弄长老会；要么，我们就把通话接进来，让他们看看自己选的继承人是什么货色。”
艾瑞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最终还是按下了对讲机：“把那个黑客放了。”
夜枭被带进来时，脸上带着伤，看到江晚星，却露出了安心的笑。
他悄悄递给她一个微型硬盘，用口型说：“协议是假的，真的在……”
话没说完，林舟突然掏出一把改装过的钢笔枪，对准了艾瑞克：“既然你成不了族长，那就去死吧！”
季寒琛反应极快，一把将江晚星护在身后。子弹擦着艾瑞克的耳朵飞过，打在墙上的油画上。
保镖立刻制服了林舟，他却疯狂地大笑……
“你们以为赢了吗？真正的净化协议早就被我复制了！瓦伦家族会毁在你们手里，‘星尘’计划会永远流传下去！”
江晚星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夜枭递来的硬盘。
插入电脑后，里面果然是真正的净化协议，最后一页的签名栏里，除了苏曼和瓦伦家族的印章，还有一个熟悉的签名——顾明远。
【怎么会是他？】
江晚星的手抖了起来，“顾明远不是一直想完成‘星尘’计划吗？为什么会在反对协议上签字？”
季寒琛的读心术捕捉到她的震惊，目光落在协议的备注栏里，那里有一行小字……
“给我的星辰，当你看到这里时，我或许已经成了你的敌人。但请相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净化协议是唯一的救赎，别让它落入瓦伦之手。”
“这是顾明远的笔迹。”
季寒琛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他当年假死，或许不只是为了掌控‘幽灵’，还有别的目的。”
夜枭这才解释……
“我在古堡的地牢里找到了顾明远的日记，他当年发现瓦伦家族想利用‘星尘’计划制造基因武器，才假意和他们合作，偷偷和苏曼一起制定了净化协议。他的假死，是为了保护协议不被瓦伦发现。”
江晚星看着那份协议，突然明白母亲留下的不是对抗，而是救赎。
顾明远或许偏执疯狂，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守护。
艾瑞克看着真正的协议，面如死灰。
瓦伦长老会的视频通话已经接通，为首的老人看着屏幕里的一片狼藉，冷冷地说……
“艾瑞克，你被罢免了。”
林舟被带走时，还在嘶吼：“你们斗不过瓦伦家族的！他们还有后手！”
江晚星没理会他的疯话，只是走到夜枭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烧伤疤痕——
那是在废弃工厂救克隆体时留下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开他的手掌，那里果然没有刻着“星”字。
【他不是夜枭！】
“你是谁？”江晚星的声音冷得像冰。
假夜枭的脸色瞬间惨白，季寒琛的读心术已经锁定了他的意识……
【……我是瓦伦家族的替身，真正的夜枭在三个月前就被艾瑞克杀了……他让我冒充夜枭，就是为了骗取协议……】
江晚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那个一直保护她、帮助她的人，那个母亲最信任的学生，竟然早就不在了。
季寒琛扶住她，读心术传来她心碎的声音，却只能轻轻说：“他留下的硬盘里，有真正的后手。”
硬盘的最后，是夜枭的一段录音，背景里有枪声和爆炸声……
“丫头，对不起，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我在基金会的地下保险库藏了样东西，是苏老师留给你的，能彻底摧毁所有基因改造技术的核心代码……密码是你和季寒琛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江晚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母亲带她去季家老宅，她在花园里摔了一跤，是少年时的季寒琛扶起了她，递给她一块糖。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原来母亲早就把未来，系在了我们的缘分上。】
季寒琛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
窗外的雪还在下，覆盖了城市的喧嚣，却盖不住那些隐藏在时光里的温柔与守护。
净化协议最终被提交给联合国，瓦伦家族因资助非法实验被制裁。
林舟和艾瑞克被国际刑警带走，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审判。
江晚星站在基金会的地下保险库前，输入了那个日期——2014年10月24日。
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核心代码，只有一个小小的音乐盒，播放着母亲最喜欢的那首《星尘》。
音乐盒的底座刻着一行字：“最好的净化，是记住。”
她突然明白，母亲和顾明远留下的不是摧毁的代码，是让他们记住过往的勇气。
那些基因改造的痕迹，那些计划带来的伤痛，都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无需抹去，只需带着前行。
季寒琛从身后抱住她，读心术传来她此刻的释然。
他知道，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救赎，终于在这个飘雪的冬日，画上了最温柔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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