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人醒来想要睁开眼,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挡住还没适应的刺眼光线,却在抬起的瞬间被人按下
“醒了哦,你还在挂水,手不要乱动”
“另外,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江妈妈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现在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下,暂时还不能去探望,所以你不要急”陈言义一边拆着药盒一边说。
女人张了张嘴,只听到嘶哑异常的声音,甚至不能称为声音,因为她根本发不出任何音节了。
女人感到无措,明媚的眸子里满是惊恐,她急切地看向陈言义,试图得到一些答案。
“你别着急,医生说,有时候人在经历了巨大悲伤,又突然松懈掉后,是会发生这样短暂失声的情况,好好吃药过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
突然松懈掉?指的是什么呢,女人想不明白,是在哭得最狠的时候突然晕过去,还是
在她看到陈言义,在她感觉到得救了的,那一秒。
陈言义站在窗户边,斜靠在窗框上,懒洋洋的。女人看过去有些逆光,看不真切,夕阳正好打在他的身后,在男人身边蒙上一圈隐隐的橙色光晕。
T市的高楼大厦被他挡在身后,像是衬托他的背景板。
女人看着陈言义正在冲药的手,好像也有扎过针的痕迹。他也生病了吗?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在瞎担心了。
“喏,喝药啦”
女人看着陈言义端来的药,没有反应,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呆愣愣地坐在那看着。
甚至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又皱起了眉头。可陈言义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陈言义伸出另一只手,指尖点了点了女人的眉心
“念念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都这么大了诶”
说完变戏法似的翻过手掌,一颗菠萝味奶糖静静地躺着,是女人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一种。
女人惊讶抬头,对上陈言义的眼睛,即使已经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不可以,不可以!
但女人还是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走了那颗奶糖。
指尖碰到陈言义掌心的时候,女人甚至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听到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跟自己说
“你没救了”
男人看她盯着那颗糖发呆
“在想什么,念念,快把糖吃掉喝药了”
女人像是得到了指令的机器人,机械地拆掉糖果纸,下意识地顺手放进病号服口袋,把糖含在一侧的腮帮子里,捏住鼻子一闭眼把药全部吞了下去。
“妹妹真乖”陈言义伸手揉了揉女人的头发。从她手中拿过水杯去了热水间。
在陈言义的心里,好像始终把女人当成妹妹看待,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是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追在陈言义屁股后面,缠着他买菠萝味奶糖的小孩子了。
女人突然想生气,又不知道气是从何而来,也没有可以生气的立场和身份。他不想听陈言义叫她念念,证明男人还是一直把她当成住在隔壁的念念妹妹而已。
她有名字,她叫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