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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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西楼目光越过许姎，像越过一道无关紧要的影子，直直钉进那具古琴之后

萧西楼“阁下便是三绝剑魔孔扬秦吧”

声线沉如闷雷滚地震

抚琴人低笑，指尖不疾不徐地碾过琴弦，音色温润，像春夜最柔和的风

孔扬秦微微抬头，露出半张皎若玉璧的脸，薄唇勾出慈悲的弧度，眼底却结着一层万年不化的霜

孔扬秦“孔某今夜前来，一者为副帮主夫人——”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许姎，像刀背擦过瓷面，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响

孔扬秦“二者，要向萧掌门讨一件东西”

萧西楼袖口无风自鼓，掌心却已捏得指节泛白

萧西楼“东西？”

孔扬秦“萧掌门，交出天下英雄令”

许姎忽地嗤笑，眼尾挑出锋利的弧，声音又娇又毒

许姎“呵！老不死的，你竟还藏着这种好东西？”

她扭身，看到孙慧珊陡然惨白的脸，那温婉女子无声地抓住丈夫的腕子，指甲几乎掐进他经络里，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跳通过血脉渡给他

萧西楼没有回头，只一寸寸把妻子的手指掰开，再一寸寸攥进自己掌中

萧西楼“怕是让你们失望了，我萧家没有英雄令”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铁锈般的硬

孔扬秦唇角的慈悲终于崩裂，像玉面被寒铁击碎，露出内里漆黑的獠牙

他死死盯着萧家众人

孔扬秦“萧掌门是要这一家老小，都死在这？”

萧西楼抬眼，瞳孔里燃着两簇幽暗的火，既是对自己，也是对满院老幼

萧西楼“既生在江湖，便视死如归”

孔扬秦叹息，那叹息太轻，轻得像给死人盖脸的白布

孔扬秦“人生苦短，终于末路”

他指尖骤沉，琴弦根根迸断，发出肝胆俱裂的脆响

孔扬秦“这一曲，为诸位送终”

七道剑气自琴腹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刺目的白线

琴音炸裂的刹那，一道铁塔般的身影自萧家子弟中拔地而起，朱侠武无声地横掠三步，正好挡在那道琴光与萧西楼之间

那人步步紧逼，孔扬秦招架不住时，毒雾里闪过一道刀光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里面冲出，挥动大刀砍向朱侠武，被他反应及时躲过

“杀啊！”

毒雾里传来阵阵声音，无数傀儡死侍从里面冲出，萧家子弟不断有人出来迎战

许姎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指尖懒懒绕着一缕鬓发，冷眼瞧着剑气与血光交织

许姎“真是一出好戏”

声音轻得只够自己听见，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钩子

她视线原本散漫地浮在混战上空，忽然被某一点勾住——柳随风！

柳随风半侧身子掩在掌门肩后，少年站得笔直，右手按剑，却迟迟未出鞘

玩闹的心思一经撩起，便再也按不下去

她松开那缕发，指尖探向腰间荷包，指甲挑开暗扣，取出一根细针

这针还是某人亲自给她的，现在刺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不疼啊

许姎抬手，唇畔笑意未散，腕子轻轻一抖——“咻！”破空声细若蚊蚋，直奔那柳随风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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