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的扭伤让林暮获得了几天难得的“假期”,虽然这假期伴随着行动不便和持续的酸痛。但也正是这几天的“停滞”,让他得以从一个稍显疏离的角度,观察这个他正努力融入的集体。
他看到了丁程鑫如何在照顾他伤处的同时,有条不紊地协调着团队的日程;看到了刘耀文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却会默不作声地把他需要的水或零食放到他触手可及的沙发边上;看到了贺峻霖和张真源如何用插科打诨缓解他因无法练习而产生的焦虑;也看到了宋亚轩和严浩翔安静外表下,那份细致的关照。
一种名为“归属”的藤蔓,在伤痛的空隙里,悄然生长,缠绕心间。
伤愈归队后,团队接下了一个新的团体通告,同时,公司也安排了一次小型的粉丝见面会,这是林暮加入后,第一次以八人完整阵容直面线下粉丝。
见面会前,团队需要各自准备一段简短的个人展示。这对其他成员来说是家常便饭,对林暮而言,却是一场新的考验。舞蹈展示受限於脚踝初愈,唱歌并非他的强项,乐器更是谈不上。
最终,在团队的商议下,决定让他进行一次个人直播,内容不限,主要是与粉丝互动,拉近距离。这个决定让林暮刚放松没多久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面对镜头跳舞他尚且能依靠肌肉记忆,独自一人面对冰冷的手机屏幕和未知弹幕,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直播时间定在晚上八点。七点五十分,林暮独自坐在公司临时安排的直播房间里,对着调试好的设备,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着屏幕上倒映出的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心脏跳得如同擂鼓。
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林暮深吸一口气。
探进来的是贺峻霖和宋亚轩的脑袋。
“暮哥,准备得怎么样啦?”贺峻霖笑嘻嘻地问,手里还拿着个手持小风扇。
“有点……紧张。”林暮老实承认。
“嗐,没事儿!”宋亚轩挤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跟我们聊天一样!要是看到不会回答的弹幕,就假装网络卡了,或者笑着略过,千万别慌!”
“对,或者你可以找个帮手嘛!”贺峻霖眼睛一转,提议道,“要不我们俩在旁边给你当背景板?你就当我们不存在!”
林暮看着他们俩努力想让他放松的样子,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刚想说什么,门口又传来动静。
丁程鑫、刘耀文、张真源和严浩翔也陆续走了进来。不大的直播房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都跑来干嘛?打扰林暮准备。”丁程鑫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带着笑。
“我们来给暮哥站台啊!”张真源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们都开着你的直播间呢,随时准备控评!”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走到林暮身后,伸手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兄弟间特有的打气方式:“别怂,就当底下坐着的都是萝卜白菜。”
严浩翔则默默地将一瓶拧开了盖子的水放在林暮手边。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七个人,林暮忽然觉得,那冰冷的手机屏幕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
八点整,直播准时开始。
最初的几分钟,林暮确实有些僵硬,回答问题磕磕绊绊,眼神也不知道该看哪里。弹幕飞速滚动,有鼓励的,有好奇提问的,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质疑声音。
“新成员看起来好紧张啊。” “真的能做好吗?感觉放不开。” “还是喜欢七个人的时候……”
林暮看到这些,眼神黯淡了一瞬,正准备按照宋亚轩教的方法忽略过去。
突然,一条带着显著会员标志、ID为“宇宙无敌刘耀文”的弹幕飘过,语气嚣张:“谁说我暮哥放不开了?我暮哥这叫沉稳!你们懂什么!”后面还跟了一串夸张的礼物特效。
紧接着,“源儿哥今天也很刚”、“小贺老师冲呀”、“宋亚轩的耳机分你一半”等一看就是队友小号的ID纷纷冒头,有的插科打诨,有的认真解释林暮为团队做出的细节调整,有的则直接用礼物刷屏,将那些不好的言论瞬间淹没。
林暮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熟悉又搞怪的ID,以及他们笨拙却奋力维护他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暖意交织着涌上鼻腔。他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眼眶有些泛红,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真实而放松的弧度。
“谢谢……谢谢大家。”他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调整过来,对着镜头,眼神不再游移,“刚才……是有点紧张。现在好多了。”
他开始尝试更自然地与粉丝互动,回答关于练习日常、兴趣爱好(他坦诚地表示自己除了跳舞没什么特长,平时喜欢看老电影)的问题。他甚至应粉丝要求,稍微展示了一下脚踝恢复的情况,解释了之前外景受伤的意外。
过程中,队友们的“小号”依旧活跃在弹幕里,时而吐槽他“暮哥你讲冷笑话的水平跟亚轩有得一拼”,时而爆料“丁哥照顾人的时候像个老妈子”,将直播间的气氛烘托得异常热烈和轻松。
直播结束时,观看人数和互动数据都超出了预期。
关闭设备,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背后都被汗水湿透了。
“可以啊林暮!”贺峻霖第一个跳过来揽住他,“后面越来越自然了!”
“看来我们当背景板的效果不错。”宋亚轩也笑嘻嘻地附和。
刘耀文收起手机,走过来,依旧是那副拽拽的样子:“勉强及格吧,没给我们丢脸。”
丁程鑫笑着总结:“迈出第一步就好。以后会越来越熟练的。”
林暮看着他们,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的挺身而出,谢谢你们笨拙的维护,谢谢你们让他觉得,这条看似孤独的路,原来一直有人并肩而行。
第一次个人直播,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小型战役。而战役的胜利,不仅仅属于他一个人,更属于这个开始真正向他敞开怀抱的集体。
窗外的夜色温柔,宿舍的灯光温暖。林暮知道,属于他的“时代”,正在这些琐碎而真实的瞬间里,一点点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