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小姑娘的爱慕和坚定就被击退。
桑栀意垂头静默半晌后,转身带着那瓶星星安安静静地退出了靳慕斯的房间,并就此退出他的世界。
搬回桑家后,她一心沉溺学习,不再跟着桑老爷子往靳家跑,也不再追着问她的慕斯哥哥。
靳老爷子好几次打电话相邀,她都以学习忙为由回绝了。
至于靳慕斯,打来的电话被挂断,发来的信息看也不看就删除,最后更是被设置成了免打扰。
——
陷入回忆中的不只有桑栀意,还有靳慕斯。
几乎是在小姑娘闷不吭声地拿着玻璃瓶走出他房间后,靳慕斯就立即后悔了。
他不是没想着追出去解释道歉,却又强忍着站在原地不动。
小姑娘还小,还分不清依赖和爱。
再等等,等她成年,等她高考完,他就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许是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后来他再打过去的电话,发过去的信息,不是被拒接就是石沉大海。
再后来他要出国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换生学习,想着桑栀意正值高三冲刺阶段,等他从国外回来,小姑娘气消了,高考也考完了,他一定要亲口告诉她,他也爱她,还要当众表白请求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哪曾想,就是这短短的一年,他守了三年的玫瑰就被人给摘走了。
等他留学回来再见面,小姑娘的眼里早已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侄子靳宇辰。
后来他才从好兄弟秦明口中得知,是靳宇辰在桑父桑母责骂桑栀意时,主动站出来为她说话,并替她挨了桑父一巴掌,小姑娘感动得稀里哗啦,很快就沦陷在他的攻势下了。
秦明调侃靳宇辰英雄救美抱得美人归,却不知他心里有多懊悔,假如自己没对她说那些重话也没有出国交换留学,那英雄救美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最后站在她身边以男朋友自居的人也是自己?
按耐不住心痛的靳慕斯当即冲去桑家想替自己再争取一下,却看到桑栀意正一脸娇羞地向靳宇辰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爱你”这三个字像是千斤重锤砸在靳慕斯的心上,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一寸寸碎裂成片,拼都拼不起来。
其后两年,他像是自虐般关注着桑栀意和靳宇辰的日常,知道小姑娘为了能跟靳宇辰待在一起,硬是放弃了国外知名美术院校的offer,气得桑老爷子大骂她恋爱脑,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再后来,看着靳宇辰对她各种言行羞辱打压,尤其是大二那年,桑老爷子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他有心出面警告过靳宇辰,也找陆乔规劝过桑栀意,奈何她认定了靳宇辰,谁劝也不顶用。
在靳老爷子当众宣布了桑栀意和靳宇辰订婚后,他便彻底死心退出了他们的世界。
他以为自己早已彻底忘怀,却在看到对方穿着一袭性感红裙娉娉袅袅地走向他,轻启红唇撒娇唤他小叔时,就已经心乱如麻。
而当她跨坐在他腿上,哭着喊着要睡他时,恨不得当场就将人压在身下。
天知道她的红唇吻上来时,他耗费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立即回吻过去。
更别说她答应嫁给自己那一刻,他的心简直就像要跳出自己的胸膛般激动雀跃。
他何其有幸!
错失的小人儿还能再重回自己怀抱。
——
桑桅意(靳慕斯妻子)靳慕斯,你那时候真的不喜欢我吗?
到底还是心有不甘,桑栀意想为十七岁的自己求个答案。
闻言,靳慕斯回过神,忙摇头解释。
靳慕斯(桑桅意丈夫)不是的,栀栀,我那时是喜欢你的,我一直都爱着你。
桑栀意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桑桅意(靳慕斯妻子)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还那般凶我骂我?
靳慕斯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原来他当时的话在栀栀看来不仅仅是拒绝,还是在骂她吗?
靳慕斯(桑桅意丈夫)栀栀,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当时才十七岁,还未成年?而且你刚上高三,正是需要好好学习全力以赴冲刺高考之际,我如果答应做你男朋友,不仅是耽误你的学习,更是对你人生的不负责,那我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桑栀意懵了,原来他当初拒绝自己,还把话说的那么重,真的是为了她好。
可她一直以为自己被拒绝是因为靳慕斯不喜欢她,更嫌弃她学习不好,成绩差。
尤其是她才刚跟不喜欢她的桑父桑母吵了一架,转头就从靳慕斯口中听到跟桑父桑母差不多的话,都是嫌弃她学习成绩差,还不好好努力学习。
如果是今天的桑栀意,也许能通过靳慕斯暗藏在眼底的爱意以及话语中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窥探到他对自己的心思,可当时十七岁的桑栀意,尚且没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她感受到的只有对方同桑家人一样的不喜。
她语气苦涩地开口。
桑桅意(靳慕斯妻子)所以当时我没有感受错,你也是喜欢我的,那你为什么......
莫名地,桑栀意鼻子有些发酸,喉咙像是被哽住般说不下去。
好一会儿,才低低道。
桑桅意(靳慕斯妻子)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可以告诉我,等我成年,等我高考完,再和我在一起。
桑桅意(靳慕斯妻子)你不知道我当时听你说完那几句话,心里有多难受?你也不知道,在你之前,桑雨薇她爸妈才刚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们说我学习不好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还说我学画画走艺术道路是歪门邪道,会丢桑家人的脸。
桑桅意(靳慕斯妻子)我以为你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嫌弃我......
桑栀意越说越伤心,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时那个被人嫌弃厌恶的小姑娘趴在床上咬着被子闷声哭泣。
靳慕斯也是越听越难受,心像是被人用锋利的锯子一下一下划拉着,撕扯着痛得厉害。
他猛地用力将桑栀意按在自己怀里,哽咽道。
靳慕斯(桑桅意丈夫)栀栀,不说了,咱们不说了,好不好?
靳慕斯(桑桅意丈夫)是我的错,都是慕斯哥哥的错,我自以为是对你好,却害你伤心难过。
靳慕斯(桑桅意丈夫)我不知道你父母找过你还对你说了那些话,如果知道,我怎么都不可能拒绝你,还对你说那番话。
靳慕斯(桑桅意丈夫)栀栀,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了,你原谅慕斯哥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