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渐弱,将宫远徵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宋今安沉睡的脸庞旁。
他确认她呼吸平稳、睡得熟了,才缓缓睁开轻闭的眼眸,原本靠在门框上的身子轻轻挪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动静惊扰了她。
他垂眸望着她,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却始终没敢落下。
她的眉还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藏着心事,唇瓣因刚喝了汤药,还带着一点浅浅的药渍。
往日里总带着冷意的眼眸,此刻被浓稠的爱意填得满溢,那爱意汹涌得几乎要冲破眼底的克制,连带着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吹散了眼前这片刻的安宁。
“你知不知道,那天听到你说要离开宫门,我有多慌。”
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摆,指节微微泛白,“你说婚约不算数,说要搬去客院,可你没说……要离开我。”
他想起那天在角宫外,听到她对哥哥说“病好了自会离开”时的场景,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那时没敢上前,只能躲在廊柱后,看着她挺直脊背离开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她走,绝对不能!
“你以为我拦着你搬去客院,只是为了让你养病?”他轻轻碰了碰她搭在被外的手,指尖触到一片微凉,便赶紧将她的手放回被里,掖好被角,“我是怕,你搬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烛火噼啪响了一声,溅起一点火星。
宫远徵抬手,轻轻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动作温柔得不像他。
眸中的爱意翻涌成潮,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
他不管什么规矩,不管什么婚约,他只知道,宋今安不能离开,她必须留在他能看见、能护着的地方,哪怕用“养病”当借口,哪怕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偷偷守着,他也认了。
烛火的光晕落在宋今安恬静的睡颜上,将她唇瓣映得泛着浅淡的粉。
宫远徵坐在床边,目光胶着在她脸上,方才强压下去的爱意又翻涌上来,连指尖都微微发颤。
他喉结轻滚,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往日里她说话时,唇瓣会轻轻抿起,偶尔带笑时,还会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此刻安静地抿着,像颗易碎的糖。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俯身,将脸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唇瓣只在她唇上轻吮,便迅速收回,仿佛只是错觉。可那柔软的触感却像烙印般留在唇上,让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连耳尖都红透了。
他慌忙直起身,紧张地看向宋今安,见她依旧睡得安稳,没有被惊扰,才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再次垂眸。
方才那一瞬间的触碰,像是偷来了全世界的甜,也让他心底的执念更甚。
“别离开,好不好?”他又一次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守在床边,直到烛火燃尽了最后一点光,天边泛起微光,才悄悄起身,将这份夜里的秘密与轻吻,一同藏进心底,只留下满室未散的、属于他的温柔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