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软榻上投下浅淡的光影。宋今安刚睁开眼，便觉唇间有些发紧，还带着一丝细微的胀痛。
她下意识抬手触碰，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嘴唇竟有些微肿，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的异样。
“怎么了？”门口传来宫远徵的声音，他端着温水走进来，目光刚落在宋今安脸上，便见她猛地缩回手，眼神里满是惊慌，脸色也瞬间白了几分。
宋今安攥着被子的指尖泛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她看着宫远徵，又迅速移开目光，心里乱成一团麻。
昨夜她明明睡得很沉，嘴唇怎么会肿？
难道是夜里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宫远徵见她这副模样，端着水盆的手顿在半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唇肿的缘由，昨夜那失控的轻吻此刻像根刺扎在心头，既怕她察觉，又怕她因此害怕。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强装镇定，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要不要我再给你诊诊脉？”
“不用！”宋今安立刻出声拒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她别过脸，看着床幔，声音轻得发颤：“我没事，就是刚醒有点懵……药我等会儿再喝。”
她不敢再看宫远徵，更不敢细想唇肿的原因，只盼着这异样能快点消失，也盼着此刻的慌乱能快点平复。
晨光漫进徵宫药房时，宫远徵正将温好的汤药递到宋今安面前，指尖习惯性蹭过碗沿。
这是他偷偷练了很多次的动作，从前总能借着递药，与她指尖轻轻碰一下，那点温热能让他开心好久。
可这次，宋今安抬手时却刻意偏了偏，只让指腹碰到碗沿的一角，接过后飞快缩手，连句“谢谢”都轻得像风吹过。
宫远徵愣了愣，只当她还没睡醒，没往心里去，转身去拿一旁的蜜饯：“今天的药加了甘草，没那么苦，要是还觉得涩，就吃颗蜜饯。”
他把蜜饯碟推过去，却见宋今安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没看那碟蜜饯，也没看他，只轻轻“嗯”了一声。
夜里守在药房外，宫远徵裹着薄毯，听着内室传来的轻浅呼吸声，心里还想着白日里她的冷淡。
他以为是自己多心，直到听见她翻身时不小心碰到床板的声响，刚想敲门问一句，内室却突然没了动静，连呼吸都变得极轻，像是在刻意避开与他产生任何交集。
“或许是病还没好，没力气说话吧。”他揉了揉眉心，这样安慰自己。
他只能自欺欺人。
直到第三日，宫子羽来送糖糕，宋今安看见宫子羽时，眼底瞬间亮了亮，笑着接过糖糕：“子羽，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了？”
那笑意真切，连声音都比平时轻快几分。宫远徵坐在一旁，看着她与宫子羽说话时自然的模样，再想起这几日她对自己的疏离，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的。
宫子羽有事离开后，药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宋今安握着糖糕的手顿了顿，放下糖糕起身：“我有点累了，想回内室躺会儿。”
她起身时，特意绕开了宫远徵身边的位置，脚步很快，没回头。
宫远徵坐在原地，看着桌上没动过的蜜饯，又想起她方才对宫子羽的笑，心里突然慌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冷淡不是因为病没好，也不是没睡醒，而是刻意对着他。
他猛地想起那日清晨，她发现唇肿时眼底的惊慌，想起这些日子她递药时避开的手、说话时躲闪的目光、夜里刻意屏住的呼吸……所有的细节像碎片一样拼凑起来，让他心口一紧。
“她是……察觉到了？”他攥紧了指尖，心里又慌又乱。
他不怕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却怕她因为那夜的轻吻，彻底避开他，连守在她身边的机会都不给。
窗外的风裹着寒气吹进来，宫远徵却觉得浑身发烫。他看着内室紧闭的门帘，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要是早一点察觉，他或许还能解释，还能挽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她一步步疏远，却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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