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站在月光下，脸上那道疤痕像一道闪电劈过眼角。她轻轻摘下面具，嘴角微扬：“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现在，我来了。”
苏新皓的呼吸一滞，喉咙发紧。
这不是别人，是当年灭门惨案中，唯一幸存的目击者——林予安。
“你怎么会……”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怎么不会？”林予安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在夜色里，“你忘了，那天晚上，我躲在阁楼上，看着你父母被人剖开胸膛。你缩在柜子里发抖，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从楼梯缝流下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苏新皓的心里。
“你早就死了。”苏新皓咬牙，“组织说你早就……”
“他们确实想让我死。”林予安冷笑，“但我不甘心。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新浩的声音低沉，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
“我想干什么？”林予安看向苏新皓，眼中第一次泛起一丝情绪，“我想让你知道，你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我也曾以为有人会来救我，可没人来。没人看见我的眼泪，也没人听见我的尖叫。”
她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的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天的寒意。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被选中了。”她继续说道，“你是第三代最强战力，而我，只是个失败品。”
苏新皓的脸色变了。
“你也是……组织的人？”他终于问出这句话。
“曾经是。”林予安点头，“但现在不是了。我逃了出来，也学会了怎么杀人。你知道吗？我杀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当年负责你家案子的组长。”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新皓的声音沙哑。
“因为我不想再躲了。”林予安直视着他，“我只想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组织的走狗。我只是……不想再当棋子。”
空气沉默了几秒。
“那你把她怎么样了？”苏新皓终于问出最担心的问题。
林予安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朝楼顶走去。
“跟我来。”
三人上了楼，夜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林予安推开门，灯亮起的一瞬间，苏新皓的脚步猛然停住。
屋里，一个人被反绑在椅子上，头低垂，长发遮住了脸。
“她还活着。”林予安轻声说，“但我不能放她走。”
苏新皓冲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是她。
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意识还在。
“她怎么了？”苏新皓的声音颤抖。
“她被注射了‘沉默’。”林予安靠在门口，语气平静，“一种能让人失去语言能力的抑制剂。她还能听，也能看，但说不出一句话。”
“你对她做了什么？”苏新皓猛地转身，眼里猩红又起。
“我没有伤害她。”林予安说，“我只是让她……不能再跑。”
“你说什么？”苏新浩皱眉。
“她在逃。”林予安缓缓走向窗边，“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想离开这座城市。可她不知道，组织的人已经埋伏在她楼下，只等她出门。”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新皓身上。
“我救了她。”她说，“但她必须留下来。”
“为什么？”苏新皓的声音低沉。
“因为她是我计划的一部分。”林予安看向窗外，“组织不会放过你们，也不会放过她。但只要她还活着，你就会为她拼命。而我，需要你拼命。”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新浩打断她。
“我想毁掉组织。”林予安回过头，眼中燃起火焰，“从内部瓦解它。他们制造了我们，训练了我们，却把我们当成工具。他们决定谁生谁死，谁强谁弱。可我们不是他们的奴隶。”
她走到苏新皓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你愿意和我一起吗？”她问。
苏新皓没有躲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不恨我？”他低声问。
“恨。”林予安点头，“但我更恨他们。”
她收回手，转身走向门口。
“时间不多了。”她说，“组织已经察觉到异常，他们很快就会派更多人来。如果你要救她，就得尽快做出选择。”
说完，她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苏新皓、苏新浩和那个被绑的女人。
苏新皓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新皓慢慢走到女人身边，蹲下身，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睁开眼，看见他的一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你醒了。”他低声说，声音温柔得不像他。
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他叹了口气，伸手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她跌进他怀里，整个人都在发抖。
“没事了。”他抱紧她，声音低哑，“我来了。”
她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他肩上。
苏新浩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弟弟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们得走了。”他开口提醒。
苏新皓点头，扶着女人站起来。
“你能走吗？”他问。
她点点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他立刻扶住她，动作小心翼翼。
“你太虚弱了。”他说，“我背你。”
她挣扎了一下，想拒绝。
“别逞强。”他语气不容置疑，“现在不是讲客气的时候。”
她最终没有再动，只是把脸埋进他颈窝，呼吸温热。
苏新皓走在前面，推开楼门。
外面，天已经开始泛白。
街道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垃圾袋的声音。
“往哪走？”他问。
“城西。”苏新皓回答，“有个废弃的地铁站，以前是我们训练的地方。”
“我知道那里。”苏新浩点头，“但路上可能会有埋伏。”
“那就快点。”苏新皓抱着女人，脚步坚定。
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而在高楼之上，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终于……开始了。”她低声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未完待续\] | \[本章完\]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
不是三个人的。
苏新浩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女人拉到身后。苏新皓已经站在她面前，眼神冷了下来。
“他们来得真快。”他低声说。
“不是组织的人。”林予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是警察。”
三人对视一眼。
“你们先走。”林予安靠在墙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我去引开他们。”
“你疯了？”苏新皓皱眉，“现在外面全是人。”
“所以我才要去。”她看了眼苏新皓，“你得带她离开。”
“我不需要你保护。”苏新皓语气冷硬。
“那你需要她死？”林予安反问。
空气一瞬间凝固。
“我只需要她活着。”他说。
“那就听我的。”林予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们会跟着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予安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别让她再跑了。”
她消失在拐角。
警笛声由远及近。
“走。”苏新皓背起女人，动作利落，“从后门。”
三个人穿过狭窄的消防通道，踩着吱呀作响的铁楼梯往下。
女人贴在他背上，呼吸有些急促。
“你别逞强。”他低声说。
她没动，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
后门推开时，晨雾弥漫，远处街口已经能看到警车轮廓。
“他们封锁了这条街。”苏新浩扫了一眼四周，“必须绕路。”
“我知道。”苏新皓往前走，“往市场那边走。”
清晨的菜市场刚卸下卷帘门，摊主们正忙着搬菜筐。三个人混进人群，低着头快速穿行。
女人在他背上轻微颤抖。
“你冷？”他问。
她摇头，手指紧紧抓着他衣领。
“撑住。”他说，“很快就到了。”
走到市场尽头，一个卖豆腐的摊位前，女人忽然动了一下。
她的手松开了。
他察觉不对，立刻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回头。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嘴唇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他蹲下来，把她放下。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手指指着前方。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对面街道上走着。
穿着灰色风衣，戴着帽子，走得很快。
“是他。”苏新皓低声说。
“谁？”苏新皓问。
“那个医生。”苏新皓站起身，声音冰冷，“就是他给我们注射药剂的人。”
女人的手猛地抓紧了他的袖子。
“他在跟踪我们。”她说。
她不能说话，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一直在跟着我们。”她的眼神在说。
苏新皓盯着那道身影，眼神逐渐阴沉。
“你在这儿等着。”他对苏新浩说。
“你要干什么？”苏新浩拦住他。
“我去确认一下。”他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太危险了。”
“我已经决定了。”他看了眼女人，“她不能再被抓住。”
说完，他转身追了上去。
女人想要喊，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苏新浩按住。
“你放心。”他说，“他会回来。”
可他自己都不确定。
街道尽头，灰衣人转进了一条小巷。
苏新皓跟了进去。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塑料袋的声音。
“你一直跟着我们。”他开口。
那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你终于看见我了。”他的声音沙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发现。”
“你是谁？”苏新皓问。
“我是谁？”那人笑了，“你不记得了吗？是你叫我来的。”
“什么意思？”苏新皓眉头紧锁。
“是你让我救她的。”那人慢慢走近，“是你让我给她注射解药。”
“你在说什么？”苏新皓后退一步。
“你不记得了。”那人叹了口气，“但没关系，她记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坐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医生。
正是他。
“你到底是谁？”苏新皓的手指收紧。
“我是她哥哥。”那人看着他，“也是唯一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
女人的哥哥？
可她……没有家人。
“你撒谎。”他说。
“你可以不信。”那人收回照片，“但如果你还想救她，就跟我来。”
“为什么？”他问。
“因为‘沉默’的副作用已经开始。”那人说，“如果不在十二小时内注射解药，她会彻底失去语言能力，甚至……失去意识。”
苏新皓的心猛地一沉。
“你有解药？”他问。
“有。”那人点头，“但我不能给你，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杀了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你说什么？”苏新皓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了她。”那人重复一遍，语气平静，“她已经活得太久了。她本该在那天晚上就死的。”
“你疯了？”苏新皓怒吼。
“我没有。”那人看着他，“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她不该活着，因为她知道太多。”
“你知道些什么？”苏新皓逼近一步。
“我知道她是计划的核心。”那人说，“组织制造了你们，但她才是真正的实验品。你们只是陪衬。她才是他们真正想控制的人。”
“放屁！”苏新皓一拳挥出。
那人不闪不避，任由拳头砸在脸上。
血从嘴角流出来。
“你可以不相信我。”他说，“但时间不多了。你必须做出选择。”
苏新皓喘着粗气，拳头还在发抖。
“你到底是谁？”他再次问。
那人擦掉嘴角的血，轻声说：
“我是她最后的守护者。”
巷口传来脚步声。
是苏新浩和女人。
女人踉跄着跑过来，眼里满是惊恐。
她看着那个人，嘴唇颤抖。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她认出你了。”那人看着她，语气柔软了些，“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每天都给你讲故事。”
女人的眼泪滑下来。
“哥……”她喉咙里挤出模糊的声音。
那人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对不起。”他说，“我没能早点来救你。”
苏新皓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他突然意识到——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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