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林间的阴影越拉越长，松针在脚下铺成柔软的地毯，每一步都带着沉闷的声响。卡卡西跟在带土身后，忍具包里两枚护额的棱角硌着掌心，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他不能真的任由带土摆布，小七班的孩子们还在等着他回去。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带土突然停在一棵粗壮的橡树下，转身时黑色外套扫过地面的落叶，带起一阵轻响。“你好像有话要说。”他看着卡卡西紧绷的侧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别憋着，我没兴趣猜你的心思。”

卡卡西抬起头，写轮眼的红光在树荫下格外明显。他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早已在心里盘算好的条件：“我跟你走，但有个附加要求——每两天，我要回去看一次小七班。”

带土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看他们？”他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你觉得我会让你回去通风报信，或者给他们留下什么‘希望’？”

“我不是要通风报信。”卡卡西的声音很稳，目光直视着带土，“你该清楚，小七班的孩子有多敏锐。尤其是鸣人，他最会察觉不对劲；佐助虽然话少，却比谁都在意同伴；小樱心思细，我突然失踪几天，他们一定会追问，甚至可能自己找过来。”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要的是我‘配合’，不是让我变成随时会反抗的囚徒。如果我长时间不回去，孩子们一旦起疑，闹到火影那里，或者自己闯进树林找我——到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安安稳稳地‘说服’我吗？”

这番话戳中了关键。带土沉默下来，目光扫过林间交错的树枝，像是在权衡利弊。他确实需要卡卡西心甘情愿地留下，而不是带着对孩子们的牵挂处处提防；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几个孩子的骚动，引来木叶的追兵——那会打乱他所有计划。

“你想怎么‘看’？”带土终于松了口，却立刻补上限制，“不准跟他们说我的存在，不准透露任何关于我们行踪的信息，更不准试图传递暗号。每次回去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卡卡西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平静：“可以。我只需要确认他们安全，看着他们好好训练，让他们以为我只是在处理普通任务。”他知道这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至少能守住和孩子们之间的“联系”，也能让自己安心——只要能看到小七班好好的，他就有耐心跟带土耗下去。

带土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撒谎。最终，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声音从前方传来：“明天开始算第一天，后天清晨，我带你回去。但你记住，别耍任何花样——我的神威，能在你碰到孩子们之前，把你拉回这里。”

“我明白。”卡卡西跟上去，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些。林间的风再次吹过，这次却没了之前的压抑，松针的气息里似乎也多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攥紧忍具包里的护额，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那是带土当年留下的那枚，边缘还带着些许磨损的痕迹。

两人继续往森林深处走，阴影越来越浓，连阳光都很难穿透茂密的枝叶。带土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就这么在意那三个孩子？”

卡卡西的脚步顿了一下，想起训练场上鸣人举着丸子挥手的模样，小樱认真整理笔记的侧脸，还有佐助悄悄望过来的眼神。他轻声回答：“他们是我的学生，是我想守护的人。就像……当年你想守护琳和我一样。”

这句话让带土的背影僵了一瞬，随即他加快了脚步，黑色的外套消失在更深的树荫里，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回应：“别拿现在的我，和过去比。”

卡卡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跟了上去。他知道带土的心里还藏着过去的执念，也知道这场“同行”不会轻松。但他不担心——只要每两天能回去看看小七班，只要能确认那片温暖还在，他就有信心，等到解开一切误会、带着真相回去的那天。

林间的风再次吹过，带着松针的清香，也带着卡卡西心底那句坚定的“等着我”，飘向训练场的方向。他知道，孩子们还在等着他回去指导训练，等着他像往常一样，叼着烟斗说“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而他，一定会守住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