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徐天宁被口渴唤醒,摸黑走出卧室时,客厅只留着一盏壁灯。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刚喝一口,滚烫的热水便烫得她猛地松手,玻璃杯“哐当”一声砸在地面,碎裂的玻璃渣溅得到处都是,热水顺着地板缝隙蔓延 。
“吵死了。”右侧卧室的门突然被拉开,穆逢青穿着白色浴袍,头发往下滴着水,眼底带着被惊扰的烦躁。他看到满地狼藉,眉头瞬间拧紧,语气带着不耐,“连个杯子都拿不稳,你是蠢吗 ?”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徐天宁心里。在日月帝国,她是备受宠爱的公主,即便哥哥受伤后她收敛锋芒,也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咬着唇,蹲下身想收拾玻璃碎片,刚碰到一片尖锐的渣子,指尖便传来刺痛,紧接着,脚心也传来一阵剧痛——不知何时,一片玻璃渣扎进了她的拖鞋里 。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向脚心,鲜血正顺着拖鞋边缘渗出。穆逢青也注意到了,却只是站在原地,语气依旧冷淡:“自己笨手笨脚,现在知道疼了 ?” 徐天宁忍着泪,扶着餐桌站起身,不想再与他争执,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
刚走两步,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穆逢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力道 。“放开 。”徐天宁想挣脱,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
穆逢青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到她通红的眼眶,以及脚边滴落的血珠,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再骂她,只是拉着她走到沙发边,强行让她坐下 。“坐着别动 。”他说完,转身走进厨房,很快拿来医药箱和扫帚 。
徐天宁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弯腰清扫玻璃碎片,动作意外地细致,连缝隙里的小渣子都用镊子夹了出来。清理完地面,他蹲下身,握住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脱下拖鞋,看到扎在脚心的玻璃渣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忍着点 。”他拿出镊子,用酒精棉消毒后,迅速将玻璃渣夹了出来。徐天宁疼得浑身一颤,却没再哭,只是死咬着唇 。穆逢青动作轻柔地为她涂抹药膏,包扎伤口,全程没再说话 。
“好了 。”他站起身,收拾好医药箱,转身就要回卧室 。“穆逢青,”徐天宁忽然开口,“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穆逢青的脚步顿住,背对着她,声音低沉:“知道了,下次喝水前先试试温度 。” 说完,便走进了卧室,轻轻带上了门 。
徐天宁看着自己包扎好的脚,又想起在日月帝国时,哥哥总是把温水晾好放在她床头,眼眶又红了。她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