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转换—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你站在楼下，仰头望着二十层那扇漆黑的窗口。
楼梯间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声控灯随着你的脚步忽明忽暗。
每上一层，空气就冷一分，到十八层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光着脚在台阶上轻踏。
你顿住脚，从包里摸出强光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向楼梯转角——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窗户缝隙的呜咽声。
许旎“于千亿”
你声音很轻，但在空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许旎“穆韩儿想见你”
话音刚落，头顶的声控灯突然闪烁起来，灯光忽明忽暗间，你看见天台门口的阴影里，缓缓浮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正是于千亿。
她背对着你，长发垂在肩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天台边缘的护栏。
良久，她转头看向你:
于千亿“所以，你已经解决了那个缠影鬼了吗？”
于千亿的脸在闪烁的灯光下泛着近乎透明的白，眼底没有怨怼，只有化不开的细碎委屈，像被雨打湿的花瓣。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棉絮：
在你见过穆韩儿那一晚后，你就找机会来过这里，那时的于千亿还不是这幅模样。
那时的于千亿哪有现在的平静？
你见到她的第一面是在天台，裙摆上的血迹像没干的墨，在冷光里泛着刺目的红。
你递过去的平安符刚靠近，就被她挥手扫开，符纸落在地上，瞬间被她周身的阴气压得蜷起边角。
于千亿“别碰我！”
她的声音带着尖啸，眼底是翻涌的痛苦。
于千亿“是我替她去的，凭什么遭这种罪？凭什么！”
可此刻她只是垂着眼，指尖轻轻蹭过裙摆的血迹，声音软得像要化在风里：
于千亿“最近我总听见韩儿在楼下哭，还给我烧了好多钱，说对不起我……我想，我要是一直陷在这事里，她该更难受了。”
闪烁的声控灯突然稳定下来，暖黄的光落在她身上，竟让那半透明的轮廓柔和了些。
把桃木符往前递了递，符纸泛着的微光刚好裹住她：
许旎“有些事你们当面说会更好，她在等你”
—画面转换—
推开门时，穆韩儿正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于千亿生前最喜欢的发绳。
听见动静，她猛地抬头，目光落在你手心的桃木符上，呼吸瞬间顿住。
你走到她面前，将桃木符放在她掌心，轻声说：
许旎“她来了。”
符纸刚碰到穆韩儿的手，就泛起淡白的光，于千亿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床边，还是那天台初见时的模样，只是裙摆的血迹淡了许多，眼底没了委屈，只剩温柔。
于千亿“韩儿。”
于千亿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穆韩儿猛地站起来，眼泪瞬间砸在衣襟上，却不敢伸手碰她，怕一碰就散了。
穆韩儿“千亿……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替我去见客户，我该自己去的……”
穆韩儿的声音哽咽着，话没说完就被于千亿打断：
于千亿“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我们都没错。是那个男人的错！”
她飘到穆韩儿面前，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泪，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于千亿“从今往后，就要拜托你多照顾照顾我的家人了…韩儿，辛苦你了…”
穆韩儿用力点头又摇摇头，泪水越流越凶：
穆韩儿“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不辛苦，不辛苦，如果你觉得我辛苦…就一定要多来我梦里看看我”
于千亿“我会的”
于千亿的声音软下来。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许久，穆韩儿慢慢擦干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她们小时候一起攒钱买的平安锁，一个刻着“韩”，一个刻着“亿”。
穆韩儿“这个给你，”
穆韩儿把刻着“亿”的锁递过去。
穆韩儿“你带着，路上别害怕。”
于千亿接过平安锁，锁身贴在她透明的掌心，竟泛起淡淡的光。她看着穆韩儿，眼底满是不舍，却还是笑了笑：
于千亿“我该走了，你要好好的，别总哭，不然我会来你梦里念叨你的。”
穆韩儿用力点头，强忍着眼泪：
穆韩儿“好，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妹。”
于千亿“嗯”了一声，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手里的平安锁慢慢飘到穆韩儿面前。
你知道，她要走了，忙从包里掏出张引路符，符纸自燃起来，化作一道暖光，裹住于千亿的身影。
于千亿“韩儿，再见啦。”
于千亿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缕光，跟着引路符的方向，慢慢飘出窗外，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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