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万事屋俨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诅咒饲养中心”。
客厅中央,那个黑漆木盒被郑重其事地放在一个软垫上——是银时贡献出来的、他平时用来垫着看《Jump》的屁股垫,理由是“诅咒也需要尊严,不能直接放地上,万一它着凉了打喷嚏喷出点诅咒怎么办?”。
盒子盖子上,按照神乐“独家驱魔方案”,黏着好几条不同口味的醋昆布,像给一个沉默的木头脑袋扎了几根滑稽的小辫子。神乐还试图给盒子系上蝴蝶结,被新八以“可能会激发它未知的少女诅咒”为由拼命阻止。
我,作为理论上应该关心公司资产(包括这个诡异的“资产”)的股东,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感觉自己的商业常识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老板所以,
我捏着眉心,试图理解这魔幻的经营状况,
老板我们的战略储备资金,现在要划拨一部分用于……采购诅咒饲料?
银时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坂田银时老板,格局要打开。这叫‘特殊项目维稳支出’。你想啊,万一它饿极了,诅咒我们永远找不到草莓牛奶,或者让神乐变成男孩子,那损失不是更大?
新八一边对照着购物清单,一边绝望地吐槽:
志村新八十箱醋昆布……银桑,我们这个月真的要喝西北风了!而且为什么是我去采购啊!
坂田银时因为你看起来最人畜无害,不会被批发市场老板当成去踢馆的。
银时理直气壮
坂田银时顺便看看有没有临期打折的草莓牛奶。
就在这时,那盒子又轻微地“咕噜”了一声。
瞬间,万事屋内部风声鹤唳!
银时像弹簧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警惕地盯着盒子:
坂田银时又饿了?!这才过了三个小时!这诅咒是属饕餮的吗?!
神乐一个箭步冲到她藏零食的角落(现在是定春的狗屋后面),掏出半包薯片,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包装,拿出一片,像投喂动物园里脾气暴躁的黑熊一样,远远地扔向盒子。
薯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啪”地落在盒子旁边。
盒子毫无反应。
神乐看来它只认醋昆布阿鲁。
神乐松了口气,然后把剩下的薯片全塞进了自己嘴里。
新八提着空荡荡的钱包,悲壮地出门采购了。定春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那片被冷落的薯片,然后打了个喷嚏,嫌弃地走开了。
我看着那个安静如鸡(暂时)、却消耗着我们宝贵资金的盒子,一股无名火起。作为股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资产(虽然是负资产)如此被动管理!
我撸起袖子,走到盒子面前,双手叉腰,试图拿出甲方爸爸的气势:
老板喂!里面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听着!我们万事屋不是开慈善机构的!要吃饭就得干活!你会什么?托梦?诅咒竞争对手?还是能帮我们预测一下下一期彩票号码?总不能白吃白喝吧!
银时和神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坂田银时老、老板……
银时嘴角抽搐,
坂田银时跟诅咒谈判……这操作是不是有点过于超前了?
那盒子,在我“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居然……又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这次不是咕噜声,而是一种更轻微的、像是……嗤笑?的声音?
我感觉到自己作为股东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老板嘿!你这什么态度!
我指着盒子,
老板信不信我断你三天……不,三分钟醋昆布!
盒子瞬间安静了。连上面黏着的醋昆布似乎都耷拉了一点。
银时&神乐:“!!!”
银时一个滑跪冲过来,抱住我的大腿(演技浮夸):
坂田银时老板!冷静!股东大人请息怒!断供不得啊!它万一闹起脾气来,把我们所有人的内衣都变成蕾丝边怎么办?!阿银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神乐也紧张地护在盒子前面:
神乐不行阿鲁!不能断供!它现在是我们的……呃……诅咒宠物?对!宠物!虐待宠物是不对的阿鲁!而且它说不定哪天就能帮我们咬坏蛋了阿鲁!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为了一个诅咒盒子求情的家伙,以及地板上那个仿佛在装无辜的木头疙瘩,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这到底是入股了个什么玩意儿?!
最终,在我“断供威胁”下,我们(主要是我)和这个诅咒盒子达成了一项极其不正式的“口头协议”:它必须保持安静,不得随意发出怪声吓唬人,不得随意释放诅咒(尤其是针对内衣和草莓牛奶的),作为回报,我们每天提供定量的、基础款的醋昆布。高级货没有,爱吃不吃!
协议“达成”后,盒子果然安分了许多。除了偶尔在醋昆布即将耗尽前会发出微弱的“咕噜”提示音外,大部分时间都像个真正的死物。
但这并不意味着万事屋恢复了平静。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登势婆婆突然来访,依旧是那副看透世情的冷漠脸,来收这个月的……“诅咒管理费”?不对,是房租。
她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客厅中央那个贴着醋昆布、坐在屁股垫上的黑漆盒子上。
登势婆婆:“……”
我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
登势婆婆挑了挑眉,烟斗都没从嘴里拿出来,含糊地问:
登势婆婆……你们万事屋……现在业务范围已经扩展到……给木头盒子做形象设计和提供餐饮服务了?
银时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
坂田银时啊哈哈……婆婆您说笑了!这是……这是最新的空气加湿器!对,加湿器!霓虹造型,复古风格,还附带……香薰功能!(指着醋昆布)您看这味道,多么……提神醒脑!
神乐在一旁用力点头:
神乐没错阿鲁!还能驱蚊呢阿鲁!
(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
登势婆婆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了我们一圈,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
登势婆婆我不管你们是在养蛊还是在搞行为艺术,房租,一分不能少。
最终,在缴纳了本月房租(以及预扣了下月部分)后,我们送走了登势婆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银时瘫在地上,眼神空洞:
坂田银时完了……不仅要想办法喂饱诅咒,还要想办法喂饱房东……阿银我的人生,为什么总是和‘喂饱’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因为“按时进食”而显得格外“温顺”的诅咒盒子,心中五味杂陈。
我的万事屋股东生涯,在增加了“诅咒饲养员”这一神奇职务后,财务状况不仅没有改善,反而因为“宠物”的伙食费和房东的持续剥削,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也许,是时候起草一份《关于万事屋诅咒资产管理与成本控制的初步方案》了?虽然我怀疑,就算写了,也会被银时当成点醋昆布外卖的垫纸。
算了,至少现在,这个诅咒……还挺安静的?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