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

晚上朴灿烈把我送回自己的公寓 我抬头看了看二楼亮着的灯有些烦闷 边伯贤不常来 今天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推开门的瞬间 玄关灯下的身影让我脚步一顿 边伯贤就站在那里 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 指尖夹着一支万宝路 见我进来 只是抬眼瞥了下我身后空着的楼道 语气听不出情绪“朴家那小子怎么样”

我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没接话 公寓不大 他这副自在的模样反倒让我觉得局促 就像闯入者其实是我自己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我以为你至少会问我为什么来”他靠在沙发背上 目光落在我紧绷的侧腰“还是说 你其实早就猜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 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 暖黄的光在他眼尾扫过 晕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我看着他“为了崔胜铉？”

他忽然低笑一声 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聪明”话音刚落 他身体微微前倾 灯光下 他瞳孔的颜色比平时更深“有些事 总要有个人先开口 比如 要我提醒你一下要和自己的保镖保持距离吗”

我心脏猛地一缩 刚要开口 他却又往后靠了回去 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里只剩下冰箱嗡嗡的低鸣 和我们之间无声的对峙

我从他放在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烟丝燃着的火星在昏暗里明灭了两下 我深吸一口 再吐出来时 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大半张脸 也恰好掩盖住我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指尖的烟卷烫得有些发疼 却远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来得汹涌

“这点事还劳烦边少爷亲自走一趟吗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轻轻嗤笑一声 声音透过烟雾传出去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你交给我的事别担心 我有分寸 不过你说过的 会给我个选择的机会”

他没料到我会突然这样直白 挑了挑眉 原本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动 像是想去拿茶几上的烟盒 最终却只是攥成了拳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投下一小片阴影 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你还记得我交代的事就好 你向来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他站起身 随手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拎在手里 动作利落得仿佛只是来串了个无关紧要的门 路过我身旁时 他脚步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指尖还燃着的烟上 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洗个澡 朴灿烈不喜欢你身上的烟味”

这句话像根细针 轻轻扎在我心上 我攥着烟的手指紧了紧 没应声 他似乎也没指望我回答 推开门 门外的晚风卷着点凉意涌进来 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给你的承诺我不会忘 但是夏小姐 我需要你尽快和朴灿烈结婚”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落下时 门已经被轻轻带上 只留下门把转动的轻响 和满屋子尚未散去的烟味与他身上的雪松香气

我怔怔地望着紧闭的门 耳边反复回响着边伯贤那句轻飘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手轻轻的颤抖 想拿出手机打给崔胜铉 但是刚拿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公寓里的死寂 是我的经纪人

“小郁 我给你接了个新综艺”

“新综艺？”我夹着烟的手指顿在半空 烟雾慢悠悠往上飘 遮住我眼底的诧异“张姐 您这消息滞后得能申请非遗了 我上周退圈那通声明 可是买了三个热搜 就差在电视台打滚动字幕了 而且我刚回到夏家 他们应该也不同意我继续混娱乐圈了”

电话那头的张姐像是早有准备 清了清嗓子 语气带着点“你猜怎么着”的微妙“退圈的事我门清！但这次不一样 是你爸妈亲自打的电话 语气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说这综艺是‘家族任务’ 必须上”

“家族任务？”我挑了眉 指尖的烟燃到烟蒂 烫得我猛地松手“我夏家什么时候开始搞娱乐圈KPI了？是什么大制作 让我爸妈这么上心？”

“倒不是什么大制作 是个……恋综”张姐的声音压低了八度 像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叫《心动坐标》 说是现在最火的‘素人+名人’相亲局 嘉宾非富即贵 节目组把它吹成‘豪门婚恋风向标’ 你妈说 这是让你‘快速融入上流社交圈’ 顺便……解决终身大事”

我对着空荡荡的客厅 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相亲综艺？我爸妈这是把我当滞销品 赶着上货架清仓呢？”

挂了电话 我瘫在沙发上 越想越觉得荒诞 父母一向好面子 最不屑这种抛头露面的综艺 怎么会突然转性 还主动替我签了意向书？

答案呼之欲出——边伯贤

除了他 没人有这么大的手笔 能让我父母改变主意 还能精准地踩在他“让我和朴灿烈尽快结婚”的节点上 这哪是什么相亲综艺 分明是他给我量身定做的“催婚直播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