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街巷时 朴灿烈的掌心正稳稳扣着我的手 他的指骨分明 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每走一步 都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 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要不是夏伯父说今天你必须回家吃饭 我还想和你吃触光晚餐呢”他侧头看我 夕阳在他发梢镀上金边 眼底的温柔比暮色更浓
走到熟悉的门前 他刻意放慢脚步 深吸一口气时 喉结轻轻滚动 原来再桀骜的人 面对见家长这件事 也会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忍不住勾了勾他的手指 他立刻回握 像是得到了鼓励 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是保姆张姨开的 她看到我们先是一愣 随即笑着侧身 爸爸率先迎到玄关 他目光一扫我们交握的手 立刻放下茶杯 上前两步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 朴灿烈识趣的跟着父亲坐在棋桌前聊天
另一边 妈妈也快步走过来 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将我拉进卧室 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你这丫头！藏得也太深了！”她戳了戳我的额头 语气里满是又嗔又喜的埋怨“没想到你和灿烈早就...你早说我也不会让你去参加这个综艺呀”
我脸颊发烫 刚想解释 妈妈又拉着我的手絮叨“不过 小郁 你真的确定就是他了吗”
我反手攥紧妈妈的手 她掌心的纹路里藏着岁月的温度 让我鼻尖微微发酸“妈 我知道你们疼我”我抬眼望进她眼底 那里的担忧像揉碎的星光“不过您放心 我相信灿烈”
她叹了口气 语气里的嗔怪渐渐化作柔软“你这孩子自己做了决定就不回头”她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眼底泛起淡淡的红“以前你不在我们身边 我们总想着补偿 怕你受一点委屈 现在看着你这样 妈妈既开心 又怕你在感情里受伤”
我轻轻靠在她肩头 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妈妈指尖轻轻擦过眼角 声音放轻了些“小郁 既然你心里有数 妈就不多说什么了”她拉着我起身 目光落在我泛红的眼眶上 又忍不住嗔道“快出去看看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吧”
我们刚走到客厅 就见棋桌旁的两人正凑在一起说话 爸爸手里捏着枚棋子 指着棋盘上的落子处 语气带着几分赞许“你这步‘弃车保帅’下得妙 比我那几个棋友灵光多了！”朴灿烈坐在对面 腰背微微前倾 认真听着 嘴角噙着谦逊的笑“还是叔叔教得好 我也是跟着感觉走”
“先生 夫人 小姐 朴少爷 吃饭了”张姨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出来 笑着招呼 餐桌上 骨瓷餐盘里盛着精致的菜肴 银质餐具在暖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妈妈率先拿起公筷 给朴灿烈夹了块清蒸石斑鱼“尝尝这个 特意让张姨做的 说你喜欢吃清淡的”
朴灿烈连忙起身道谢 接过鱼肉时 目光不经意扫过我的碗碟 见我碗里有葱姜 又悄悄拿起公筷 将我碗边的姜片挑了出去 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妈妈看在眼里 给我夹菜的手顿了顿 眼底的笑意漫到了眉梢
饭后收拾妥当 爸爸靠在沙发上喝茶 看着朴灿烈笑“灿烈啊 今晚就在这住下吧 客房早就收拾好了”妈妈也跟着附和“是啊 这么晚了 回去路上也不安全 而且小郁也很久没在家里住了 一直自己在外面住”
朴灿烈刚想开口 我却先一步拿起沙发上的保温袋 那是刚才特意让张姨打包的饭菜“不了父亲 母亲 我还是自己住习惯一些”
爸妈对视一眼 眼底闪过了然的笑意 妈妈走上前 帮我理了理外套衣领“好好好 自己住 你也得注意安全”说完还凑到我耳边“小郁 不是我唠叨 主要是婚前还是不要和朴灿烈住在一起的好”
我听完耳朵一红 急忙摆手“不是不是 妈妈 我只是自己住习惯了”母亲给了我一个我都懂得眼神 然后把我们送出别墅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 朴灿烈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稳当 偶尔侧头看我 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你打包这些饭菜是还没吃饱吗？要不我绕路去给你买小蛋糕？”
我下车时在他的嘴边轻轻的亲了一下“不用啦灿烈 明天见哦 我的男朋友”
他执意要帮我拎着东西送我到楼下 将保温袋递还给我“上去吧 秋天了 外面冷”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要是有什么事 随时给我打电话 或者让我来陪你呀”
推开门时 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暖黄的光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光晕 恰好将崔胜铉的身影框在其中 他斜倚在沙发扶手上 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 另一只手搭着本没翻开的精装书 我太清楚他这副模样 看似漫不经心 实则是在等我
“回来了”他抬眼 声音低沉得像浸了夜色 目光掠过我泛红的耳尖 最终落在我手里的保温袋上 我没拆穿他的等待 只是晃了晃袋子 夺过他没吸完的烟扔进烟灰缸 径直走向厨房“就知道你不会好好吃饭 特意让张姨打包了热菜”
等我把保温袋里的瓷碗一一摆开 糖醋排骨的甜香漫开时 他才慢条斯理地起身 在餐桌旁坐下 他吃饭时一向安静 只有瓷勺碰着碗壁的轻响 吃到一半 他忽然抬眼 语气漫不经心 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下午朴灿烈让人送了些东西来 在玄关柜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玄关 几个印着烫金logo的礼盒静静立着 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但我只是收回目光 夹了块清蒸鱼放进他碗里 语气自然“快吃吧”他看着我毫无波澜的侧脸 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没再追问 继续低头吃饭
饭后 他放下筷子 起身就去拿玄关的外套“要走了吗”我连忙上前 轻轻拉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微凉 被我触碰时微微僵了一下 随即皱起眉 语气带着惯有的疏离“你需要休息了”
我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松 仰头看他 语气带着点固执的软“外面下雨了”我瞥了眼窗外 夜色里隐约能看见飘落的细碎雨丝“就在这睡吧 今晚不缠着你”
他垂眸看着我攥紧他手腕的手 指节微微蜷缩 悬在半空顿了顿 我分明瞧见他指尖的弧度 像是要覆上我的手背 可下一秒 那点柔软就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偏过头“我必须得走 夏郁”
但是我攥得更紧 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委屈的颤音“为什么一定要躲着我？”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 背靠在玄关柜上 胸腔剧烈起伏 平日里清冷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 终于绷不住炸开“为什么？夏郁 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现在有男朋友”
我愣了愣 眼眶瞬间红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下来“崔胜铉！”我上前一步 没再说话 只是捶打他的胸口 眼泪砸在他的衬衫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像墨滴落在宣纸上 慢慢洇开
他僵着身子 任由我捶打 直到我哭得喘不过气 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才猛地扣住我的手腕 指腹用力得像是要嵌进我的皮肤里 他眼底泛红 喉结滚动着 语气里满是隐忍的痛“夏郁 别再哭了”
我还想反驳 他却忽然弯腰 手臂稳稳托着我的膝弯 一把将我扛在肩上 我惊呼一声 挣扎着捶他的后背“崔胜铉！你放我下来！你混蛋！”他充耳不闻 脚步沉得像灌了铅 径直走向卧室 轻轻将我放在柔软的床上
我坐起身 刚要开口 他却俯身压上来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烫得我一缩 他的脸离我很近 呼吸里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声音沙哑得厉害“那你想我怎么样？想我这样吗？”
说着一只手抓住我的两只手 我的泪水打湿了枕头 他的另一只手从我的裙摆探上来 他吻我的锁骨 然后抬头对上我的眼睛 对上我通红的眼睛 然后他的手停在半空 呼吸骤然变得粗重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响了 将房间里的沉默衬得格外清晰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有隐忍的痛苦 有克制的渴望 还有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
他从床上起来 将我的裙子往下拉 坐在床边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就那么坐了十分钟 然后低着头站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瘫坐在床上 窗外的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的声响敲在玻璃上 也敲在心上 空落落的疼 我低头看着被他拉平的裙摆 指尖抚过锁骨处残留的温热 那是他吻过的痕迹 带着烟草味的呼吸仿佛还在耳畔 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逃离
不知道坐了多久 眼泪渐渐收了 我起身走到门口 犹豫了很久 还是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 暖黄的光里 崔胜铉的身影孤零零地蜷在沙发上 指尖夹着支燃到一半的烟 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
他没开灯 就那么坐着 后背绷得笔直 却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我悄悄走过去 刚想开口 他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他眼底的红血丝比刚才更明显 烟灰落在衬衫上 他也没察觉 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夏郁 我不是不想这么做 我是不能这么做”他先开了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 像是被烟烧过
我在他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 轻声开口“我知道...”可是在我刚说完这三个字的时间 门锁的声音传来 我和崔胜铉都是一愣 屏住呼吸数十秒 门被推开时 带着一身雨意的边伯贤走了进来 他头发微湿 肩头沾着细碎的雨珠 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显然是冒雨赶来的
看到客厅里的场景 他脚步一顿 脸上的匆忙被惊讶取代 目光在我泛红的眼眶和崔胜铉满是烟蒂的烟灰缸之间转了一圈 语气里带着疑惑“又在这里卿卿我我吗 两位”
边伯贤这句带着调侃的话 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 瞬间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重 我脸颊一热 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 指尖攥得发白 刚才只顾着难过 竟忘了锁骨处还有未消的吻痕
崔胜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眉头紧锁 他起身时 随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动作重得让玻璃缸沿磕出一声轻响 像是在掩饰什么
边伯贤却像是没察觉他的不悦 笑着擦了擦额前的湿发 走到茶几旁放下文件袋 我张了张嘴 刚想解释 崔胜铉却先一步开口“你们聊 我回避”他走到玄关 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 头也没回的关上了门
边伯贤挑了挑眉 却没动 反而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资料 递到我面前“急事 夏家那个真千金似乎还活着啊 这对我们很不利”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 在我耳边炸开 我猛地抬头看向边伯贤 身体瞬间僵硬 指尖冰凉得像是浸了窗外的雨水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脑子里一片空白 之前所有的计划 隐忍 似乎都因为这一句话 变得摇摇欲坠
边伯贤看着我震惊的模样 开玩笑般的语气“私家侦探刚发来的消息 有照片为证 人就在本市 听说最近一直在打听夏家的情况 不过对我们而言她就是个小角色 我只是和你讲一下 认祖归宗 她可没那个本事”
边伯贤的目光落在我紧拢的衣领处 没再移开 语气里的玩笑味渐渐淡去 多了几分严肃 他指尖敲了敲茶几上的资料“我不管你和崔胜铉刚才闹了什么 但记住 计划是第一位的”
我脸颊发烫 却强压下窘迫 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语气异常认真“我没忘 我需要你现在找个契机把订婚日期定下来 越快越好 只要婚约落地 就算夏家真千金找上门 为了和朴家的合作 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边伯贤挑了挑眉 却没立刻应声 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眼底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审视 客厅里的落地灯暖光落在他脸上 映得他眼神忽明忽暗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 气氛莫名凝滞
我被他看得心头烦躁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干什么 边少爷还在犹豫吗”
他却忽然勾了勾唇角 语气里带着点玩味的试探 不像调侃 更像戳破什么似的“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啊”他顿了顿 目光又扫过我锁骨的方向“是和崔胜铉那个木头接吻 实在没什么意思 想换个人试试？”
这话像一根细针 猝不及防扎进我心里 我猛地攥紧手 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明明知道我对崔胜铉的心思 却偏要在这个时候戳破 还要用这样轻佻的语气
我听了他的话轻咳了一下“您是我的小叔 能不能不要一起用这样轻佻的样子对我？”
边伯贤闻言 立刻收起眼底的玩味 瞬间敛起嘴角的弧度 眼神变得一本正经 还故意眨了眨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暖光下扫出淡淡的阴影 语气拿捏得格外“严肃”“好 认真认真”
那副刻意装出来的正经模样 配上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 看得我又气又无奈 我揉了揉眉心 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你赶紧回去 记得尽快落实订婚的事 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OK”他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抓起茶几上的文件袋 转身就往门口走 可刚拉开门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亮了 崔胜铉正靠在墙壁上 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 烟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散开 脚下已经落了好几个烟蒂 显然 他根本没走 就那么在门口站了很久
四目相对的瞬间 崔胜铉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他掐灭烟蒂 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边伯贤脸色一僵 下意识回头冲你做了个鬼脸 嘴巴无声地动着 清晰地比出“完蛋了”三个字 随后像是怕被崔胜铉抓住似的 猛地转身 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连门都没来得及帮我们关上
客厅里的暖光和楼道的昏黄灯光交织在一起 我和崔胜铉就那么隔着一道门对峙着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响了 将空气里的尴尬与紧张衬得格外清晰 我攥了攥手心 不知道该开口解释 还是该就这么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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