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慧坐在书楼,,手捧着武经书籍,目光从窗口处洛在街树下嬉闹的孩童身上。那些孩子你追我赶,笑声清脆,像极了如今的张遮、燕临,还有那个隐在暗处的谢危——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尚未被日后的权谋、爱恨裹挟,眼底尚且存着几分纯粹。
“小姐,先生来了。”丫鬟轻声禀报。
江雪慧合上书,起身迎向周先生。这几年,她的课业早已远超同龄孩童,周先生教她的,已是晦涩的治国策论。今日先生讲的是“民生与社稷”,她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先生,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君王只重权术,不恤民生,纵有万里江山,也难长久。”
周先生抚须赞叹:“小姐此言,颇有见地。如今朝堂虽稳,却也暗藏隐忧,能有此见,实属难得。”
江雪慧垂下眼帘,心里却想着沈阶。那个温润的皇子,如今已渐渐显露仁君之相,她偶尔递过去的民间话本、农事记载,他都会仔细研读,还会派人去查证。这便够了,根基扎得稳,日后才不易被江雪宁的花言巧语动摇。
午后的武术课上,赵师父教了一套新的剑法,招式狠辣,专为实战设计。江雪慧练得满头大汗,每一次挥剑都用尽全力。赵师父看着她小小的身子里爆发出的力量,忍不住道:“小姐这般苦练,是怕将来遇着强敌?”
“不是怕,是不想输。”江雪慧收剑,语气平静,“我想护着的人,不能因为我的弱小而受伤害。”
赵师父一怔,随即了然点头:“好,那便再教你几招卸力的法子,遇着比你强的对手,也能周旋一二。”
傍晚时分,她去了自家的酒坊。新酿的青梅酒刚出窖,香气醇厚。她舀出一小盏,细细品味,随即在记录本上写下:“可添少许蜂蜜,中和酸涩,更合女子口味。”这几年,她的酒坊早已名声在外,不仅为江家赚得盆满钵满,更借着送酒的由头,与京中各家建立了联系——谁家偏好什么酒,谁家最近有红白喜事,这些信息都通过酒坊的伙计,悄悄汇总到她手里。
夜里进了系统空间,她先是跟着药仙虚影学习辨毒解毒,看着那些无色无味的毒药,眼神愈发警惕。江雪宁最擅长这些阴私手段,她必须提前防备。而后,她又转向那面能推演局势的水镜,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天地盟的扩张轨迹——谢危似乎已在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触角甚至伸到了边关。
“谢危……”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水镜上划过他的虚影,“你现在是孩子,可你心里的刀,恐怕早已磨利了。”
她没有急着去招惹,只是让李掌柜的商队多留意边关的异动,尤其是那些来路不明的货物和人马。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日,张遮来江府请教功课,两人在书房里对坐,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书页上。张遮看着她批注的《论语》,字迹娟秀却透着锋芒,忍不住道:“雪慧妹妹的见解,总与旁人不同。”
“不过是多思了几分罢了。”江雪慧笑了笑,“张大哥将来要做御史,当为百姓发声,这些道理,总要刻在心里才好。”
张遮郑重点头:“我记下了。”
不一会儿,燕临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刚得的小弓:“雪慧妹妹,你看我这弓怎么样?父亲说我再练三年,就能上战场了!”
江雪慧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笑道:“燕二哥勇猛,只是战场凶险,需得谨慎行事,不可莽撞。”
燕临挠挠头:“我听你的。”
看着眼前这两个几岁的孩子,一个沉静正直,一个热血赤诚,江雪慧心里微微发热。他们现在是孩子,是她可以引导、可以结交的伙伴。等他们长大了,便会是守护这朝堂、守护她家人的力量。
至于江雪宁,她还在乡野间,江雪慧甚至懒得去关注她的动向。一个满心只有权力和男人的女人,若无人纵容,她的那些手段,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江雪慧像一株默默生长的藤蔓,根系在地下悄悄蔓延,枝叶却在阳光下舒展得从容不迫。她读书、练武、学医、酿酒,看似寻常,每一步都走得扎实。因为她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她必须在风雨来临前,让自己足够强大,让身边的人足够可靠。
窗外的月光又一次洒满庭院,江雪慧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星辰,眼神明亮。还有几年,江雪宁就要回来了,谢危的獠牙也会渐渐显露。但她不怕,她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