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京城里的风带着肃杀之气。江雪慧坐在听风轩的雅间里,指尖捻着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对面的张遮看着棋盘上已成定局的死棋,抬眸道:“时机到了?”
“嗯。”江雪慧落下最后一子,棋局终了,“该收网了。”
三日后,一封联名奏折摆在了皇帝的御案上。奏折出自御史台,附带着厚厚的卷宗,里面是沈朗与天地盟旧部往来的书信、京郊庄子囤积兵器的清单、几位宗室子弟与谢危私会的记录,甚至还有江雪宁传递消息时留下的手书——那些她以为能助她登上后位的“功劳”,此刻都成了铁证。
最致命的,是一份关于谢危真实身份的密报——他并非什么隐居的才俊,而是当年因谋逆被满门抄斩的薛家遗孤,薛定非。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这些证据,气得浑身发抖,龙案上的奏折被拂落在地,墨砚摔得粉碎:“逆子!孽障!”
雷霆之怒席卷了整个皇宫。
旨意一日三颁:
太子沈朗,勾结逆党,意图不轨,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流放北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江雪宁,身为侧妃,助纣为虐,削去名分,打入冷宫!
谢危(薛定非),伪冒身份,潜伏东宫,意图颠覆朝纲,查实乃薛家余孽,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薛家余党,无论亲疏,一律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参与其中的宗室子弟与官员,或贬或杀,朝堂为之一清。
消息传出,京城震动。江府内,江父望着前来通报的侍卫,久久无言,最后只是长叹一声:“造孽啊。”
江母握着江雪慧的手,指尖冰凉:“雪宁她……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江雪慧沉默片刻,轻声道:“娘,路是她自己选的。”从她执意要做太子侧妃,从她帮着谢危传递消息开始,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东宫之内,江雪宁被拖出寝殿时,还在尖叫哭喊:“我是皇后!我是江家二小姐!你们不能动我!雪慧!江雪慧!你救我!那些嫁妆是你给的,你一定有办法救我!”
回应她的,只有冷宫沉重的关门声。她到最后都不明白,那些她赖以炫耀的嫁妆,不过是江雪慧为她铺就的黄泉路。
天牢深处,谢危(薛定非)穿着囚服,镣铐锁着四肢,却依旧挺直着脊背。江雪慧隔着牢门看他,他也抬眸望过来,眼中没有恨,只有一丝复杂的笑意:“你赢了。”
“我只是在守护我想守护的。”江雪慧语气平静,“薛家的冤屈,自有律法评说,但你用错了方式,伤及无辜,颠覆朝纲,便该付出代价。”
谢危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走向牢房深处,背影孤寂而决绝。
这场风波过后,朝堂之上,江父愈发受倚重,张遮因揭发有功,升为御史中丞,燕临在军中声望日隆,沈阶则因始终保持清醒,未被牵连,更得皇帝信任。
江雪慧站在江府的庭院里,看着飘落的秋叶,心里一片清明。她没有亲自动手,却借着手头的证据,让所有阴谋都暴露在阳光下,让作恶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父亲母亲安好,弟弟景安日渐长大,身边有值得信赖的朋友,江家的根基稳如磐石。
至于未来,她知道,只要守住本心,护好家人,无论再有什么风雨,她都能从容应对。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属于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