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青云宗的上空被一层鎏金霞光笼罩。往日里清净的山道上,身着各色服饰的弟子往来穿梭,或搬运法器,或布置殿宇,空气中弥漫着庆典的肃穆与隐秘的紧张。
林墨换上了内门弟子的青色长袍,将寒魄玉贴身藏好,破阵锥与灵元符则收在袖中暗袋。他刚走出居所,便见苏清月快步走来,她一身月白长裙,发间簪着一枚嵌有暖玉的银钗,正是苏父交付的暖玉。
“父亲已按计划前往长老殿,黑风谷的人没发现异常。”苏清月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发间的暖玉,“只是刚才听闻,林啸天以‘护典’为由,调了十名亲信弟子守在青云殿西侧——正是密道入口的方向。”
林墨眸色微沉:“他果然留了后手。待会大典开始,众目睽睽之下,他未必敢直接动手,咱们需趁仪式进行到‘先祖祭’时离开,那时殿内众人注意力都在祭台,是潜入密道的最佳时机。”
两人并肩走向青云殿,沿途可见不少外门弟子与前来观礼的修士,谈笑间都在议论今日的大典——既是青云宗三年一度的盛事,也是新任宗主候选人林啸天展露实力的场合。没人察觉,这场看似隆重的庆典,早已被阴谋的阴影笼罩。
青云殿内,香炉袅袅,九尊先祖玉像分列两侧。主位上坐着宗门大长老,两侧是各脉长老,苏父站在长老席末位,目光偶尔扫过殿门,与林墨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辰时三刻,钟声响起,林啸天身着紫金长袍,手持玉圭,缓步走上祭台,先是向先祖玉像行三拜礼,随后朗声道:“今日青云大典,承蒙各位长老与同门信任,啸天必当竭尽所能,护我宗门……”
他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执法弟子跌跌撞撞跑进来,面色惨白:“报!西跨院柴房发现两具尸体,是……是扮成杂役的黑风谷修士!”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林啸天脸色骤变,随即厉声喝道:“竟敢在大典之日作祟!来人,速带弟子去西跨院搜查,务必将余孽一网打尽!”
“林师兄且慢。”苏父突然开口,缓步走出长老席,“黑风谷修士既已暴露,此刻定已四散逃窜,贸然派人搜查,恐中调虎离山之计。不如先完成大典,再由长老们共同部署搜捕事宜,以免耽误祭典吉时。”
大长老捋了捋胡须,点头道:“苏长老所言极是,祭典为重,此事稍后再议。”
林啸天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只能拱手应下:“谨遵大长老吩咐。”
林墨与苏清月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这两具尸体,定是林啸天为掩盖密道计划抛出的又一枚弃子,既想扰乱人心,又想借机调走殿内守卫,好在苏父及时识破,没让他得逞。
祭典按部就班进行,当林啸天手持香烛走向祭台,开始“先祖祭”的核心仪式时,林墨悄悄碰了碰苏清月的手臂。两人借着殿内众人俯身行礼的契机,猫着腰溜到殿侧的偏门,迅速穿过回廊,往青云殿西侧而去。
西侧的空地上,果然站着十名身着黑衣的亲信弟子,个个气息沉稳,目光警惕地盯着周围。林墨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打开密道入口。”
不等苏清月回应,林墨已运转灵元,指尖弹出一枚灵元符。符纸落地的瞬间,化作一团耀眼的蓝光,在空地另一侧炸开。“什么人?”黑衣弟子们顿时警觉,纷纷拔出长剑,朝着蓝光的方向追去。
苏清月趁机快步跑到玉像旁,指尖叩击青砖,“咔嗒”一声轻响,青砖缓缓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下方弥漫而出。
“快进来!”苏清月招手,林墨迅速跃入洞口,两人刚落地,便听见上方传来脚步声——竟是两名黑衣弟子折返回来查看。苏清月急忙将青砖归位,拉着林墨躲到一旁的石壁后。
“刚才好像有动静?”一名弟子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青砖被敲击的声响。林墨屏住呼吸,掌心凝聚灵元,若是对方发现密道,便只能强行突破。好在片刻后,另一名弟子道:“许是听错了,林师兄吩咐过,不许离开岗位,咱们还是回去守着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才松了口气。密道内漆黑一片,只有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空气中除了阴冷,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正是噬魂雾的前兆。
“拿出暖玉。”林墨说着,将寒魄玉从锦囊取出,莹白的玉身在黑暗中泛起微光。苏清月摘下发间的银钗,暖玉接触到空气,立刻散发出淡淡的暖意。双玉相对,一寒一暖的气息交织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阴冷气息隔绝在外。
“按密道图所示,往前约百丈,便是寒玉髓的存放处,噬魂雾最浓的地方也在那里。”林墨手持夜明珠,照亮前方的通道,“林啸天既然知道密道的存在,说不定在尽头设了埋伏,咱们务必小心。”
两人并肩前行,密道狭窄曲折,壁上不时可见干枯的藤蔓,脚下的石板布满青苔。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的通道突然开阔起来,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伴随着诡异的黑色雾气——噬魂雾终于出现了。
林墨将寒魄玉举在身前,苏清月的暖玉紧随其后,双玉光芒大盛,形成一道莹白的光罩,将黑色雾气挡在外面。雾气中隐约传来滋滋的声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光罩。
“快走!”林墨低喝一声,带着苏清月快步穿过雾气。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的石室出现在眼前,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盒,盒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气——正是寒玉髓。
然而,玉盒旁并非空无一人。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正是林啸天。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林啸天拍了拍手,石室两侧的暗门突然打开,十余名黑风谷修士手持长刀,将林墨与苏清月团团围住,“寒魄玉、暖玉,还有寒玉髓,今日倒是省得我一个个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