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却透着与往日不同的肃穆——今日是为前朝贵妃平反昭雪的大典,圣上要亲自在太庙宣读圣旨,追封贵妃为“贞烈皇后”,将其灵位迁入皇陵。
江梨初陪着谢孤鸿站在太庙外,看着他一身玄色朝服,腰间系着刻有鸿雁纹样的玉带,脸色虽平静,眼底却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她悄悄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谢哥哥,今日过后,贵妃娘娘就能安息了。”
谢孤鸿侧头看她,指尖轻轻回握:“嗯,多亏有你陪在我身边。”
吉时一到,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响起,众人随圣上步入太庙。
太庙内香烟缭绕,供奉着历代先帝的灵位。
圣上走到正中的空位前,手持圣旨,声音庄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贵妃谢氏,温婉贤淑,忠君爱国,却遭奸人诬陷,含冤而死。今罪证确凿,奸人伏法,朕特追封谢氏为贞烈皇后,灵位迁入皇陵,享后世供奉。钦此!”
谢孤鸿跪在地上,望着那方崭新的“贞烈皇后”灵位,眼眶终于泛红。
他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哽咽:“母亲,孩儿终于为您洗清冤屈了。”
江梨初跪在他身边,轻轻扶着他的手臂,无声地给予支撑。
在场的文武百官皆躬身行礼,连之前与太子交好的官员,也不敢有半分不敬——如今谢孤鸿势头正盛,谁也不愿触他的霉头。
大典结束后,圣上在御花园设下宴席,款待谢孤鸿与朝中重臣。
席间,圣上多次对谢孤鸿表示安抚,还赏赐了不少珍宝,显然是想拉拢这位手握兵权的九千岁。
谢孤鸿一一谢恩,却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江梨初坐在他身边,安静地为他布菜,偶尔应对几位夫人的寒暄,举止得体,赢得不少称赞。
宴席过半,林婉柔突然提着裙摆走进御花园,跪在圣上面前,哭哭啼啼道:“陛下,求您开恩!我父亲和外祖父虽然有错,但他们并非有意为之,求您饶他们一命吧!”
圣上脸色一沉:“林氏,你父亲和外祖父犯下通敌叛国、诬陷忠良的大罪,证据确凿,朕已下旨严惩,岂容你在此胡言!”
林婉柔却不肯起身,转而看向谢孤鸿,眼神带着怨毒:“谢孤鸿,都是你!若不是你苦苦相逼,我父亲和外祖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若肯求陛下从轻发落,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谢孤鸿眼神冷冽,语气平淡:“林姑娘,你父亲和外祖父的罪行,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与我无关。陛下的旨意已下,我无权更改。你还是早些回去,别再在此纠缠。”
林婉柔见他不为所动,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猛地冲向江梨初:“江梨初!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挑唆谢孤鸿,我怎会家破人亡?我跟你同归于尽!”
众人惊呼出声,谢孤鸿反应极快,一把将江梨初护在身后,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林婉柔的咽喉。
林婉柔被他的气势震慑,匕首“哐当”掉在地上,瘫软在地。
侍卫立刻上前,将林婉柔押了下去。
圣上脸色难看,对身边的太监道:“把林氏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宴席因这场变故草草结束。谢孤鸿带着江梨初离开皇宫,马车内,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带着后怕:“方才吓到你了吧?”
江梨初摇摇头,靠在他怀里:“有你在,我不怕。只是林婉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现在已是阶下囚,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谢孤鸿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却带着几分凝重,“倒是太子外祖父的余党,还有不少潜伏在朝中,得尽快把他们找出来,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回到府中,管家匆匆来报,说刑部尚书派人送来消息,林侍郎和太子外祖父在大牢中“突发恶疾”,情况危急。
谢孤鸿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前往刑部大牢。
江梨初放心不下,也跟着一同前往。
到大牢时,牢内已围了不少人,太医正跪在地上为林侍郎诊治,脸色凝重:“回九千岁,林侍郎和太子外祖父是中了毒,毒性猛烈,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谢孤鸿眼神一厉,看向狱卒:“今日有谁见过他们?”
狱卒战战兢兢地回话:“今晨只有太后宫里的人来过,送了些点心和衣物……”
“太后?”谢孤鸿皱紧眉头,“立刻去太后宫,查清楚送进来的点心和衣物里有没有毒!”
侍卫领命而去。
江梨初走到牢门前,看着里面奄奄一息的林侍郎和太子外祖父,轻声道:“谢哥哥,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借太后的名义下毒,想杀人灭口?”
谢孤鸿点头:“很有可能。林侍郎和太子外祖父知道太多秘密,若是他们招出更多同党,会有不少人坐立难安。看来,朝中的暗流,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汹涌。”
不多时,侍卫从太后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点心盒:“大人,查出来了!点心里掺了‘牵机引’,是一种剧毒,无色无味,吃了之后会让人全身抽搐而死。太后说,送点心的人是她宫里的宫女,可那宫女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谢孤鸿冷笑一声,“怕是早就被人灭口了。看来,背后的人早已布好了局,就是要让林侍郎和太子外祖父死无对证。”
江梨初看着空点心盒,心里满是警惕:“谢哥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找不到下毒的人,就查不到背后的同党了。”
“别慌。”谢孤鸿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林侍郎和太子外祖父虽然快不行了,但他们的家人还在。只要咱们从他们家人入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另外,太后宫里的人也得好好查,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失踪宫女的下落。”
两人正说着话,牢内突然传来一阵抽搐声。
林侍郎口吐白沫,身体剧烈颤抖,没过多久便没了气息。
太子外祖父也紧随其后,断了气。
太医上前查验,摇了摇头:“回九千岁,他们已经死了。”
谢孤鸿看着牢内两具冰冷的尸体,眼底满是冷意——杀人灭口,做得真是干净利落。
他对侍卫吩咐:“把他们的尸体好好看管,别让人动了手脚。另外,派人盯着他们的家人,若是有异常,立刻禀报。”
离开刑部大牢,天色已暗。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江梨初靠在谢孤鸿怀里,轻声道:“谢哥哥,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一定很累了吧?回到府里,我让厨房给你炖点安神汤。”
谢孤鸿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带着温柔:“有你在,我就不累。初初,委屈你了,跟着我,总是要面对这些危险。”
“不委屈。”江梨初抬头看他,眼底满是坚定,“能跟你一起面对,我很高兴。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咱们都一起扛。”
马车驶回九千岁府,院内灯火通明。
青禾早已备好热水和安神汤,等着他们回来。
江梨初伺候着谢孤鸿洗漱完毕,又端来安神汤,看着他喝完,才放心地躺在他身边。
夜深了,谢孤鸿看着身边熟睡的江梨初,眼底满是守护的决心。
他知道,背后的黑手还在暗处蛰伏,随时可能出手。
但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江梨初——那些隐藏在朝中的同党,他一定会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