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他时,正好对上他睁开的眼睛,水灵灵的像只小猫。
祁煜眼下泛着淡蓝色的鳞片,正顺着颧骨往脸侧蔓延,脖颈处也隐约露出几片叠着的鳞边,像是从皮肤里慢慢渗出来的。
叶柔柔祁煜……你的脸上……
祁煜没事,发热的症状之一罢了。
叶柔柔疼吗?
我伸出手轻抚上他脸颊上的鳞片,碰到的时候,他猛地缩了缩身体,我吓得收回手不再去碰。
叶柔柔水有些凉了,我添点热水。
我刚准备起身就被他阻拦下。
祁煜不是因为水。
叶柔柔什么?
我顺着目光向下看,淡淡的蓝紫色鱼尾,正轻轻贴着我的腿侧,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叶柔柔祁煜,你的腿变成尾巴了!
祁煜嗯……它失控了……
我缓过神来,俯身安抚他有些颤抖的手。
鳞片在暖灯下泛着的银光,轻轻晃动时还会漾开浅浅的光晕。我忍不住伸手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比想象中柔软许多。
叶柔柔你的尾巴……真的好漂亮!
祁煜那是自然,我可是利莫里亚鱼尾选美大赛名副其实的冠军。
叶柔柔利莫里亚还有这种比赛呢?
不知不觉间,夜色越来越浓,水温被他的Evol控制着,温热舒服,听着他讲着利莫里亚的故事,这才忘了时间。
浴室门被“砰”地一声踹开,我吓得一哆嗦,一道巨大的黑影带着烟草味冲进来。
秦彻还没玩够吗?
我下意识将祁煜护在身下,刚准备开口,手腕就被一只强劲的手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骨。
秦彻跟我走。
秦彻脱下外套裹在我身上,外套里带着烟草和皮革混合的味道。
下一秒,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扣住,整个人被他扛上肩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被他扛回房间的路上,我没敢出声,直到推开房门,浓重的烟味直冲气管,呛得我一阵猛咳。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床边地板上散落着不少熄灭的烟头,有几根还沾着未干的烟灰,显然是刚被捻灭没多久。
秦彻我好心让你们见面,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叶柔柔他不舒服,我那么做只是为了帮他降温而已。
秦彻有你们这样降的吗?
后背撞上柔软的床垫,我拉着身上的外套紧了紧,裹住自己的身体。
秦彻背对着我坐在床沿,打火机“咔嗒”一声响,他又点燃一根香烟,呛鼻的烟味混着空气里原本的浓重气息,涌了过来。
指尖的烟燃着红光,在昏暗里一明一暗,烟灰时不时落下,和地上散落的烟头混在一起。
秦彻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侧过身子,半边脸隐在昏暗里,眼中闪着猩红的光亮,语气沉沉的。
叶柔柔嗯?
秦彻做我的女人,来换他平安。
叶柔柔好,我答应你。
他听见我的回答,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几秒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秦彻你就这么爱他?不惜一切代价?
他重新摸出一支烟却迟迟没点燃。
我攥着外套的手又紧了几分,我分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是威胁,还是别的什么。
叶柔柔他值得。
听见我的回答,秦彻突然伸手扣住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我捏碎。
叶柔柔痛!
秦彻反抗的话,只会更痛。
没等我挣扎,吻就压了下来,满是蛮横。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的推开他,抬手重重的扇了上去——“啪”!
秦彻偏着头,侧脸烙下清晰的掌印,我下意识屏住呼吸,颤抖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僵持了好几秒,他才缓缓转过头来,眼底的怒意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破碎的忧伤。
秦彻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却被他钳住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他的右眼变得更加猩红,亮起一抹诡异的光,突然化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充斥进我的大脑。
头好痛……
视线变得模糊,只有那团红光越来越亮,待眼睛重新聚集,眼前人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夏以昼以前总躲着你的话,不是不想回应。
夏以昼那时候你还小,我想等你长大。
夏以昼可后来看见你带同事回家,我又退缩了,我怕捅破了这层关系,连“哥哥”都做不成。
他俯身朝我凑近,整理着我额前的碎发。
他的眼睛映着夕阳的暖光,声音比平时温柔低切,带着笑意,比我任何一个梦里的夏以昼都要真实。
我动了动唇,喉咙却紧的说不出话,那些压在心底多年的情绪突然涌上来,全部堵在心口。
夏以昼昨天整理旧物,不小心看见了你高中写的日记,里面说“想和哥哥一起看一次日出”。
夏以昼不止是日出,每一场雨、每一个黄昏,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夏以昼不是以哥哥的身份,而是夏以昼,喜欢你的夏以昼,你愿意吗?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有丝毫预兆,我甚至没来得及眨眼,就已经划到下巴,滴落在手背上。
没有抽泣,只有心口里隐隐的发紧,像塞了团棉花。
叶柔柔秦彻……
幻想骤然消失,眨眼间又回到秦彻的房间。
叶柔柔你不要再编这些东西哄我了。
叶柔柔他根本就不会……
秦彻没编,那些是你内心深处的欲望。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视线避开他的眼睛,刚才压在心底酸涩,此刻全部转化成火气。
叶柔柔擅自窥探别人的隐私,很有意思吗?
那些藏在暗处的念想,竟然被他看得透透的,连一点遮羞的余地都没留,我深感窘迫,手指有意无意拧着枕边。
秦彻你竟然还想搞骨科?
他用调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我像被烫到一般,脸颊瞬间烫到冒热气,红的不成样子。
内心违背伦理的渴望,就被这么赤裸裸的指出来,此刻的我已经被他扒开所有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