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马嘉祺进组云南后，许念念的生活仿佛被抽走了一大块色彩。公寓里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那个会系着碎花围裙在厨房忙碌的高大身影，也没有了深夜工作时旁边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哼唱。

他们约定好每天视频，但剧组拍摄地信号时好时坏，马嘉祺的戏份又重，常常要熬大夜。视频通话的时间变得不确定，有时是清晨他化妆的间隙，背景嘈杂；有时是深夜收工后，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许念念心疼他辛苦，从不多占用他休息时间，通话总是简短。常常是互相问问今天过得怎么样，叮嘱对方注意身体，然后便催促他去休息。但即便是这短短几分钟，也成了她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

这天晚上，许念念刚洗漱完准备睡觉，马嘉祺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她赶紧接通，屏幕上出现他略显憔悴但依旧俊朗的脸。他似乎在酒店的房间里，穿着简单的白T，头发还湿着，应该是刚洗完澡。

“刚收工？”许念念看着他眼下的阴影，心疼地问。

“嗯。”马嘉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他揉了揉太阳穴，“今天拍夜戏，在山里，蚊子多得要命。”

“涂驱蚊水了吗？有没有被咬？”许念念凑近屏幕，仿佛这样就能看清他有没有被咬包。

马嘉祺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疲惫似乎都驱散了些：“涂了，还好。”他调整了一下镜头，让她看房间窗外，“你看，这里的星空，比我们上次去的山顶还亮。”

镜头对准窗外，云南纯净的夜空中，星河璀璨，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许念念被这美景震撼了一下，喃喃道：“好美……”

“嗯，”马嘉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温柔，“下次带你来。”

简单的五个字，却是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许念念心里一甜，用力点头：“好！”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隔着屏幕，看着同一片星空（尽管实际隔着千山万水）。一种静谧的思念在无声中流淌。

“今天做什么了？”马嘉祺问，把镜头转回来对着自己。

“去试镜了一个新剧本，是个电影女二号，角色挺有挑战性的。”许念念汇报着，“然后回家看了你推荐的的那部老电影，做了笔记。”她拿起床边摊开的笔记本，对着镜头晃了晃。

马嘉祺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底漾开笑意：“很好。剧本发我看看？”

“嗯，等下发你。”许念念放下笔记本，看着屏幕里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在剧组还好吗？有没有……”她不太好意思问出口“有没有女演员对你示好”这种话。

马嘉祺何其聪明，立刻明白了她的潜台词。他低笑一声，镜头凑近了些，仿佛要透过屏幕看进她眼睛里：“吃醋了？”

许念念脸一红，矢口否认：“才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剧组很好，导演严格，对手戏演员专业。”马嘉祺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至于别的……除了某个远在千里之外、还偷偷查岗的小傻瓜，没人敢靠近我。”

“谁查岗了！”许念念脸颊更红了，嗔怪地瞪他，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而甜丝丝的。

“嗯，没查岗。”马嘉祺从善如流，眼神却愈发深邃，带着一丝诱惑，“那……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压低，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磨砂质的磁性，搔刮着许念念的耳膜。屏幕里，他专注凝视着她的眼神，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许念念的心跳瞬间加速，被他直白的问题问得手足无措。她咬着下唇，眼神飘忽，声如蚊蚋：“……想了。”

“没听清。”马嘉祺故意逗她。

“想了！”许念念鼓起勇气，提高了声音，说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根都红透了。

屏幕那端传来马嘉祺愉悦的低笑声，像大提琴般醇厚动人。“我也想你。”他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声音变得认真而温柔，“很想。”

这三个字，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带来一阵酥麻的悸动。许念念抬起头，撞进他盛满思念和温柔的眼眸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

“你瘦了，”马嘉祺看着她尖了一点的小脸，眉头微蹙，“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我有吃！”许念念连忙保证，“可能……可能就是想你想的。”她后半句声音极小，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马嘉祺显然很受用，眼底的笑意更深。“乖，等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他顿了顿，忽然说，“把手伸出来。”

“啊？”许念念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对着镜头伸出了一只手。

马嘉祺也对着镜头，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然后缓缓地、虚拟地，与屏幕里她的手贴合在一起。

“感觉到了吗？”他轻声问，目光缱绻。

许念念看着屏幕上那“交叠”在一起的手，明明隔着冰冷的玻璃和遥远的距离，却仿佛真的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纹路。一股暖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鼻子有些发酸。

“嗯。”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

“再坚持一下，”马嘉祺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很快就回去了。”

视频的最后，马嘉祺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拍戏，不得不结束通话。挂断前，他看着屏幕里眼眶微红的许念念，低声说：“晚安，念念。”

这是他第一次在视频里叫她“念念”，而不是连名带姓或者“许老师”。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许念念的心彻底融化。她看着变黑的屏幕，心里充满了甜蜜的酸胀感。

分离让思念变得具体，也让每一次的联系变得格外珍贵。她抱着残留着他声音和影像的手机，躺在还带着他气息的床单上（他上次留宿时用的），安然入睡。

梦里，有云南璀璨的星空，还有星空下，那个对她说“很想你”的男人。

她知道，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而变淡，反而在思念的浇灌下，生根发芽，等待着下一次相见时，绽放出更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