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学生会秘书处的工作，比左航预想的还要繁重。他需要快速熟悉学生会的整套运作流程，处理各部门提交上来的海量文件，撰写会议纪要，甚至初步审核一些活动方案。苏新皓看似温和，要求却极其严格，一份报告里的措辞不当或数据偏差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左航仿佛回到了原世界备战高考时的那种状态，将全部精力投入其中。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和逻辑思维发挥了巨大作用，加上体质强化剂带来的精力提升，让他虽然忙碌，却并不慌乱，总能条理清晰地在截止日期前完成任务。
他的高效和准确，逐渐赢得了秘书处其他几位高年级干部的认可，最初的那点审视和怀疑，慢慢变成了佩服和依赖。连苏新皓私下里也对朱志鑫感叹：“捡到宝了，阿志。他一个人处理文件的效率，快赶上半个秘书处了。”
朱志鑫对此不置可否，但交给左航的工作却越来越多，难度也逐渐提升，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认可。
这天晚上，左航为了整理一份明天校级会议急需的社团经费审计报告，留在学生会办公室加班。窗外早已漆黑一片，只有办公室内明亮的灯光和手指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报告涉及大量数据和表格，需要极其仔细。当时钟指向晚上十点时，左航终于完成了初稿，长长舒了口气。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准备保存文件关电脑离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朱志鑫走了进来。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意，黑色的羊绒大衣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
看到还在办公室的左航，朱志鑫似乎并不意外，目光扫过他电脑屏幕上还未关闭的报告界面。
“还没走？”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会长。”左航站起身，“刚做完社团经费审计的初稿，正准备走。”
朱志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东西，淡淡道：“发给我看看。”
左航立刻将文件发送到朱志鑫的校内邮箱。
朱志鑫坐下，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报告。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点击鼠标和翻阅电子文件的声音。左航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大约十分钟，朱志鑫抬起头，看向左航：“第三部分，对街舞社超支原因的分析，数据支撑不够有力，去把他們上个季度的活动清单和预算明细调出来，重新核对补充。”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甚至没有问左航是否方便。
左航没有任何异议，立刻应道：“好的，会长。”他重新坐下，熟练地登录系统，调取朱志鑫需要的文件。他知道，朱志鑫追求的是绝对完美和高效，任何一点瑕疵在他这里都无法通过。
两人各自对着电脑屏幕，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键盘声和偶尔的鼠标点击声交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专注而冷清的氛围。
左航专注于补充数据，并未注意到朱志鑫的目光偶尔会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灯光下的左航，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翘，唇色是自然的淡粉。他工作时神情极其专注，微抿着唇，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认真。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他偶尔会轻轻眨一下眼睛，缓解干涩，那细微的动作，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感。
朱志鑫微微晃神。他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或紧张、或谄媚、或畏惧，却很少有人能像左航这样，在他施加的高压下，依旧保持如此纯粹的专注和平静。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一个需要攻克的问题，而不是他朱志鑫本人。
这种认知，让朱志鑫冰冷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涟漪。
左航很快补充好了数据，重新生成了报告。“会长，修改好了。”
朱志鑫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快速浏览了一遍。“可以了。”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效率不错。”
这是左航进入学生会以来，第一次听到朱志鑫明确的、工作之外的正面评价，虽然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朱志鑫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欣赏→认可其工作态度与效率）。】**
左航心中微动，面上依旧平静：“这是我应该做的。”
朱志鑫关掉电脑，站起身，拿起大衣：“很晚了，回去吧。”
左航也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锁好门。
夜晚的校园寂静无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射出昏黄的光圈，寒风掠过光秃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气温很低，左航只穿着校服外套，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走在前面的朱志鑫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却放慢了些速度，与左航并肩而行。
“宿舍楼这个时间应该关门了。”朱志鑫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不住校，在外面租房子。”左航回答。
朱志鑫侧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两人沉默地走在空旷的校园里，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种并肩而行的沉默，与平时在办公室里的上下级关系截然不同，带着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氛围。左航能闻到朱志鑫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冷冽雪松气息，混合着夜晚的寒意，竟不让人觉得讨厌。
“学生会的工作，还适应吗？”朱志鑫难得地主动开启了话题，虽然内容依旧是工作。
“还在熟悉中，苏会长和各位学长学姐帮了很多。”左航回答得滴水不漏。
“苏新皓……”朱志鑫念着这个名字，语气平淡，“他心思重，你跟他打交道，多留个心眼。”
这近乎是提醒的话，让左航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朱志鑫会跟他说这个。这是在提醒他，还是……某种程度的接纳？
“谢谢会长提醒，我会注意的。”左航谨慎地回应。
朱志鑫不再说话。两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我往这边。”左航指了指学校后街的方向。
朱志鑫停下脚步，夜色中，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他看着左航，沉默了几秒，忽然脱下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递了过去。
“穿上。”他的命令简洁干脆，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
左航愣住了，看着那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色大衣，一时没有动作。“会长，我不冷……”
“穿着。”朱志鑫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明天带到办公室。”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将大衣塞到左航怀里，然后转身，朝着与左航相反的方向，那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左航抱着还带着朱志鑫体温和那缕冷冽雪松气息的大衣，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消失不见。怀中的温暖驱散了周围的寒意，也让他一向冷静的心湖，泛起了一圈清晰的涟漪。
这……算是什么？
【朱志鑫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43（认可其工作态度与效率→产生保护欲与微妙关心）。】**
冰封的湖面，似乎因为这件带着体温的大衣，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左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将还带着余温的大衣穿上。大衣对于他清瘦的身材来说有些宽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那浓郁的、属于朱志鑫的冷冽气息瞬间将他笼罩。
一种陌生的、被强势保护的感觉，悄然滋生。
他拢了拢衣襟，踏着夜色，走向自己那间简陋的出租屋。今夜，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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