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海陵县衙后院灯火通明。陈默站在新搭建的工棚内，小心翼翼地将一排排烧制好的陶制活字放入字盘。油墨的清香与木材的气息交织，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陈公子，这般精巧物件，当真能加快印刷速度？”老工匠李木根蹲在字盘前，粗糙的手指轻抚过整齐的活字，眼中满是惊叹。
陈默点头微笑，手指灵活地将活字排列成版：“李叔请看，这般组合，一页书稿片刻即成。若要换页，只需重新排列活字，省去了雕版之劳。”
这是他从系统商城中兑换的初级活字印刷术。府试后声望值突破300，商城终于解锁了这项技艺。考虑到科举在即，大量经义需要抄录传播，这技术正当时。
“妙啊！”李木根拍案叫绝，“若是推广开来，寒门学子便不必为购书发愁了！”
正说着，院门忽被推开，张文远急匆匆走来：“陈兄，县衙传来消息，明日省学政大人将至海陵巡视，点名要见你这位府试案首。”
陈默手中活字一顿。省学政周明远是朝中清流领袖，素以严谨著称，此番前来必与近日传开的活字印刷术有关。
“看来，这活字印刷术已引起官场注意。”陈默若有所思。
张文远压低声音：“黄家也在暗中活动，听说黄有才的舅舅与周学政有旧，恐会对你不利。”
陈默冷笑。黄家自从府试阴谋败露，势力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在伺机反扑。
次日清晨，海陵县衙前旌旗招展。学政周明远的仪仗缓缓而至，县令李大人率众迎接。陈默站在学子队列中，注意到周学政身后跟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文官——正是黄有才的舅舅，省学司主事赵德荣。
“学生陈默，拜见学政大人。”陈默上前行礼，不卑不亢。
周明远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目光如炬。他微微颔首：“听闻你不仅府试夺魁，还改良印刷之术，可是确有其事？”
“学生不敢称改良，只是偶得灵感，试制活字印刷之法。”陈默从容应答。
赵德荣冷哼一声：“印刷之术关乎文教大事，岂是儿戏？若有不慎，贻误学子，你担待得起吗？”
这话诛心至极，直指陈默可能祸乱文教。在场官员无不色变。
陈默却微微一笑：“赵主事过虑了。活字印刷不仅不会贻误学子，反而能助寒门读书人一臂之力。”说着，他示意李木根抬上早已准备好的印刷器具。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默现场演示活字排版、上墨、印刷。不过一炷香功夫，一页工整的《论语》学而篇便呈现在周明远面前。
“这...”周明远拿起纸张，仔细端详，“字迹清晰，排版工整，速度确是雕版数倍。”
赵德荣不甘示弱：“雕版虽慢，却经百年检验。此等新法，谁能保证无误？若错字连篇，岂不误人子弟？”
陈默早有准备，取出一册活字印刷的《千字文》：“此为学生试印之作，请大人过目。”
周明远翻阅书册，越看越是惊讶。全书千字，无一错漏，墨色均匀，堪比精雕版本。更难得的是，书中还配有简易插图，图文并茂。
“这些插图，也是活字所印？”周明远问道。
“回大人，学生制了些图案活字，可随文插入，帮助理解文意。”陈默答道。
周明远眼中闪过赞赏，却仍保持谨慎：“此法虽巧，但推广需慎。朝廷文教，首重稳妥。”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县令突然开口：“学政大人，下官有一言。海陵县学藏书有限，许多寒门学子无书可读。若用此法制书，成本可降七成，实乃造福学子之举。”
赵德荣急道：“万万不可！印刷事关重大，岂能轻易更张？”
双方争执不下，周明远沉吟片刻，忽然问道：“陈默，你创此术，所图为何？”
这一问，直指本心。在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等待陈默的回答。
陈默整了整衣冠，朗声道：“学生不敢妄言大义。只是自幼家贫，深知无书可读之苦。创此术，一为方便寒门学子，二则...”他目光扫过赵德荣，“为证明寒门子弟，亦有创新之力，不输世家！”
这话掷地有声，在场寒门出身的官员无不动容。
周明远微微颔首，正要开口，忽见一衙役匆匆来报：“大人，城外聚集数十工匠，说是要求见陈公子，学习活字技艺！”
众人皆惊。陈默心中一动，知是李木根将消息传开。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借工匠之力，将活字印刷术推广开来，形成大势。
赵德荣厉声道：“成何体统！工匠聚众，是要造反吗？”
陈默却道：“学政大人，工匠求技，正是文教兴盛之兆。学生愿将技艺公开，造福天下读书人。”
周明远目光深邃地看着陈默，良久，忽然笑道：“好一个‘造福天下读书人’！本官就准你在此县试办活字印刷，若成效显著，再行推广。”
这话一出，赵德荣面色铁青，却不敢再言。周明远的态度已然明朗。
待官员散去，陈默正要离开，却被周明远单独留下：“陈默，你可知今日之举，已得罪多少权贵？”
陈默恭敬道：“学生只问对错，不计利害。”
周明远叹道：“少年锐气，殊为可贵。但朝堂之上，光有锐气不够。你可知赵德荣为何极力反对？”
“请大人明示。”
“活字印刷若推广，书籍价格大跌，寒门学子得益，但掌控雕版的世家大族却将利益受损。”周明远目光如炬，“你触动的是整个世家利益。”
陈默心中凛然。他早知此事不易，却没想牵扯如此之深。
周明远又道：“不过你也不必过虑。陛下近年来有意扶持寒门，制衡世家。你这项技艺，正当时也。”
说着，他取出一枚玉佩递给陈默：“明年春闱，你若能中举，可持此玉佩来省城见我。”
这是明确的提携之意。陈默郑重接过，心中了然：活字印刷术已为他打开通往权力核心的第一道门。
离开县衙时，夜幕已降。陈默独自走在回程路上，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活字印刷只是开始，他需要借此积累声望，为来年乡试做准备。
正当他沉思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只见几个蒙面人正在围攻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多日未见的苏红袖！
“苏姑娘！”陈默惊呼，正要上前相助，却见苏红袖剑光一闪，已将最后一名蒙面人放倒。
月光下，苏红袖红衣胜火，面容却略显苍白：“你怎么在此？”
陈默不答反问：“这些是什么人？”
苏红袖擦去剑上血迹：“漕帮余孽。刘天龙虽死，但其党羽仍在负隅顽抗。”
陈默心知事情绝不简单。漕帮内乱已平，残余势力不该此时冒险行刺。除非...
“他们是冲我来的？”陈默突然醒悟。
苏红袖点头：“你近日风头太盛，有人不想看你坐大。”她顿了顿，“黄家与漕帮残余勾结，欲除你而后快。”
正说着，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显然是刚才的打斗惊动了巡夜衙役。
苏红袖拉起陈默：“此地不宜久留，先回你住处。”
回到小院，苏红袖仔细检查四周，确定无人跟踪，方松了口气。
陈默点亮油灯，这才发现苏红袖左臂有一道伤口，鲜血已浸透衣袖。
“你受伤了！”陈默急忙取来金疮药。
苏红袖却不在意：“皮肉伤而已。倒是你，近日需加倍小心。”她凝视陈默，“活字印刷术利国利民，但触动利益太大，恐有杀身之祸。”
陈默苦笑：“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苏红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知我为何一直助你？”
陈默抬头，对上她明亮的眼眸：“请姑娘明示。”
“因你与我一样，都不甘命运束缚。”苏红袖声音轻柔，“这世道，寒门难出贵子，女子更难有作为。你能打破桎梏，便是为所有不甘命运之人开路。”
这话深深触动陈默。他想起前世寒窗苦读，今世科举拼搏，不都是为了打破阶级壁垒？
“多谢姑娘。”陈默诚挚道，“陈默必不负所望。”
苏红袖嫣然一笑，夜色中如昙花绽放。她起身欲走，忽又回头：“还有一事。林清瑶近日将返海陵，她父亲已同意你二人婚事。”
陈默一怔，心中百感交集。林清瑶退婚时他立誓功成名就，如今府试中魁，活字印刷又得学政赏识，确实到了兑现诺言之时。
但想起赵灵儿的商业合作，苏红袖的患难与共，他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送走苏红袖，陈默独坐灯下，展开系统界面：
【宿主：陈默】
【声望：350（声名鹊起）】
【技能：过目不忘（初级）、基础吐纳诀（初级）、活字印刷术（初级）】
【当前任务：半年内通过乡试，中举人】
【系统商城：已开启】
声望值因活字印刷术的提升显而易见。商城中，更多技能图标已然亮起，从农业改良到军事器械，包罗万象。
但最让陈默在意的，是商城最上方一行小字：“功成名就日，系统终极功能开启。”
这“终极功能”究竟是什么？陈默心中充满期待。
窗外，月色如水。陈默握紧拳头，目光坚定。活字印刷术只是开始，他要借助系统之力，在这大魏朝闯出一片新天地。
寒门学子，终将乘风破浪，直挂云帆济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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