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目光坦然:“角公子,世上巧合虽多,但发生在宫门之内,发生在无锋刺客潜入的敏感时期,确实惹人怀疑。但我所做之事,无论是我‘不小心’撞那一下,还是我‘多嘴’说那几句,结果似乎都对宫门有利,至少,没有造成损害。至于我的目的……”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宫远徵,然后对宫尚角露出一个极其“真诚”的笑容:
“我只是觉得,徵宫……挺有意思的。尤其是小少爷,虽然脾气坏、嘴毒、还动不动就想杀人,但跟他相处,至少不无聊。我想留下来,仅此而已。”
宫远徵:“……”他是不是在骂我?!
宫尚角深邃的目光在燕书脸上停留了许久,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伪。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良久,宫尚角才缓缓开口,对宫远徵说道:“既然是你徵宫的人,便由你自行看管。记住,在宫门,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这话,既是对宫远徵的嘱咐,也是对燕书最后的警告。
“是,哥。”宫远徵应道。
走出角宫,宫远徵看着身边仿佛松了口气的燕书,语气复杂:“你刚才那算是在我哥面前夸我?”
燕书立刻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当然!我可是着重强调了您‘有意思’、‘不无聊’这些优点呢!”
宫远徵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揍他。
燕书一边躲闪一边叫嚷:“哎哎,小少爷,刚在角公子面前立完‘和睦相处’的人设,这就要崩塌了吗?”
——
徵宫的药房里,宫远徵正皱着眉,不耐烦地听着燕书对一味新药“缺乏美学追求”的挑剔。
突然,急促的钟声穿透云霄,一声,两声……那节奏和次数,让宫远徵脸上的不耐瞬间凝固,化为一片死寂的苍白。
“丧钟……”他喃喃道,手中的药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甚至来不及看燕书一眼,身形如电,已疾射出门外。
燕书脸上的戏谑也消失了。
他当然知道这一刻会来,但亲耳听到这预示着宫门最高权力者逝去的钟声,感受着空气中瞬间绷紧直至窒息的氛围,心还是沉了一下。
真正的风暴,开始了。
他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默默捡起地上的药匙碎片。他知道,此刻的宫远徵,需要的是宫尚角,而不是他这个来历不明的“试药员”。
宫远徵原本来找宫尚角,意外得知他又离开了宫门,觉得很是奇怪:“哥哥为何这么紧急地离开?”
金复回答:“这次的任务直接由执刃发布,属下无从知晓。并且,沿路也没有任何据点有权限汇报角公子的行踪。”
宫远徵脸色有点复杂,低声琢磨着:“单独出行,连你都没带……”
他边说边走到门口,望着高塔上的红色灯笼,心里不安,小声喃喃自语:“哥,你去哪儿了?快回来吧,宫门,要变天了……”
然而,当宫远徵带着一身比地牢寒冰更冷的气息回来时,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还有另一个更令人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