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画室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许晚秋把帆布包放在储物柜上,刚拿出素描本,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笑声。她回头,正好看见林染染抱着一摞画纸跑进来,冯雨怡跟在后面,手里还替她拎着那支没吃完的绿豆冰棒。
“晚秋!我跟你说,刚才在楼下看见一只超可爱的橘猫!”林染染凑到许晚秋身边,把画纸放在画架上,语气雀跃。许晚秋笑着点头,目光却不自觉扫过画室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早上便利店遇到的那个男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想什么呢?脸都红了。”林染染戳了戳她的胳膊,眼神里带着调侃,“该不会还在想早上便利店那个帅哥吧?”许晚秋赶紧收回思绪,拿起铅笔在画纸上轻轻勾勒,假装没听见闺蜜的话,耳朵却悄悄发烫。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风铃挂件发出细碎的声响。许晚秋握着铅笔的手顿了一下,抬头望去——浅灰色短袖,黑色运动包,手里还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罐橘子汽水。是他。
男生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脚步顿了顿,随即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靠窗的画架。冯雨怡正好从储物柜那边走过来,看到男生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招呼:“鹤知秋?你也来这间画室集训?”
“嗯,之前的画室装修,临时转来的。”鹤知秋放下运动包,从里面拿出画板,动作熟练地固定好画纸。许晚秋坐在不远处,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原来他叫鹤知秋,很好听的名字。
林染染凑到许晚秋身边,压低声音说:“原来他就是冯雨怡常说的那个发小!听说画画超厉害的!”许晚秋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鹤知秋的画架上,看着他握着铅笔快速勾勒线条,指尖灵活得让人移不开眼。
中途休息时,林染染拉着许晚秋去茶水间接水,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鹤知秋站在饮水机旁,手里拿着两罐橘子汽水,其中一罐已经拉开了拉环。他看见许晚秋,愣了一下,随即把那罐开好的汽水递过来,声音比早上更温和:“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冰的,解解暑。”
许晚秋接过汽水,指尖碰到罐身的凉意,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鹤知秋,正好看见他耳尖微微泛红,正假装看窗外的景色,避开她的目光。“谢谢,”她小声说,“早上的事,也谢谢你。”
“举手之劳。”鹤知秋笑了笑,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对了,我叫鹤知秋。”
“许晚秋。”她也笑了,握着橘子汽水的手紧了紧——原来把名字说给他听,是这么让人开心的事。
回到画室时,冯雨怡正帮林染染修改素描稿,林染染趴在一旁,认真地听着他讲解。许晚秋坐在画架前,喝了一口橘子汽水,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清甜的味道。她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鹤知秋,发现他也在看她,两人目光相撞,又同时快速移开,像两个藏着秘密的小孩。
许晚秋低头看着画纸上的线条,忽然觉得,这个被颜料和蝉鸣填满的夏天,好像因为这罐橘子汽水,因为这个叫鹤知秋的男生,变得格外不一样——那些没说出口的心动,正随着汽水的气泡,悄悄在心底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