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糕的甜香还没在舌尖散尽,长乐天的街口就撞上了神色匆匆的持明族使者。他青蓝色的发梢沾着夜露,见到丹恒立刻单膝跪地,掌心托着半块碎裂的龙鳞:“丹恒大人,龙眠石矿脉异动,长老们说……封印盒的龙气在与矿脉共鸣,再晚些恐怕会引动旧伤。”
丹恒攥紧装着星核的封印盒,盒身果然传来细微的震颤,龙气在盒壁上翻涌得愈发急促。景元收起折扇,指尖在扇骨上轻叩:“看来得先去龙尊府,龙眠石的封印不能有差池。”三月七把最后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把油纸包塞给我:“那栗子糕岂不是白抢了?”灵砂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包:“我托李记老板留了两斤,等处理完正事再取不迟。”
往龙尊府去的路上,护龙符的蓝光忽明忽暗,路过丹鼎司时,门口围了不少丹士。人群里传来争执声,一个穿褐衫的丹士正对着丹枢拱手:“丹士长,库房里的千年玉露草全枯了!早上还好好的,叶子上突然就凝了紫霜,和上次星核污染的症状一模一样!”
丹枢的眉头拧成了结,指尖掠过草叶上的霜花,脸色骤变:“是星核的残余邪气,但比之前的更稀薄,像是……被某种力量过滤过。”灵砂蹲下身,用银针刺破草茎,挤出几滴发黑的汁液:“这邪气里混了龙眠石的粉末,难道是矿脉那边飘来的?”
景元让彦卿先护送丹恒去龙尊府,转头对我们道:“龙眠石矿脉在罗浮西侧的隐龙渊,既是持明族的禁地,也是龙脉的重要节点。邪气顺着矿脉扩散,恐怕不只是星核异动那么简单。”三月七已经扛起了锄头:“那还等什么?去隐龙渊看看!说不定能揪出星核猎手的尾巴。”
隐龙渊的入口藏在一片古松林里,石壁上刻满了持明族的封印符文。刚踏入矿道,一股混杂着石腥与龙气的冷风就扑面而来,护龙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在前方照出一道淡紫色的轨迹——正是星核邪气的流动方向。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路程,矿道深处传来断续的敲击声。绕过拐角,就见几个药王秘传的余孽正用鹤嘴锄凿击龙眠石,石屑飞溅处,淡紫色的邪气顺着裂缝往外渗。“住手!”我拔刀冲上去,刀刃劈在锄柄上,震得对方虎口发麻,“你们想毁了整个龙脉?”
为首的秘传成员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我们只是引路人,真正要见龙眠石的,可不是你们能惹的角色。”哨声尖锐刺耳,矿道顶部突然落下大片碎石,彦卿的长枪及时扫出一道银芒,将碎石击得粉碎:“丹恒已经安置好星核,长老们让我来支援!”
丹枢突然指着秘传成员腰间的布袋:“那是龙眠石碎末!他们在收集矿脉核心的石料,用来强化星核邪力!”灵砂立刻掏出瓷瓶,撒出一把淡黄色的药粉:“这是驱邪散,能暂时压制邪气扩散!开拓者,你帮我掩护,我去加固矿脉的封印符文。”
我挥刀逼退扑来的秘传成员,护龙符的蓝光在刀身上流转,砍中邪气凝聚的地方时,竟迸出金色的火花。三月七的锄头砸在矿壁上,震得一块龙眠石脱落,正好砸中对方的青铜哨子:“看你还怎么叫帮手!”
激战间,丹恒的声音从矿道深处传来:“矿脉核心有异动!”我们循声赶到时,只见一块一人高的龙眠石正泛着诡异的紫光,石面上浮现出和星核符文相似的纹路。丹恒的龙气缠绕在石身上,却被紫光驱斥回来:“里面有东西在吸收龙眠石的力量,是星核猎手留下的后手。”
“是噬脉虫!”丹枢突然开口,指着石缝里钻出的细小虫豸,“古籍记载,这种虫子以龙脉为食,被星核邪气滋养后会啃食龙眠石的核心。”灵砂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倒出粘稠的药浆:“这是用葛洪遗方炼制的驱虫膏,能引出噬脉虫的巢穴。”
我将药浆抹在龙眠石上,没过多久,石身就传来“沙沙”的声响,无数噬脉虫从裂缝里爬出来,被药浆的气息吸引着聚成一团。彦卿的长枪突然刺出,银芒将虫群烧成灰烬,石面上的紫纹却愈发清晰:“虫子只是幌子,真正的问题在石心。”
丹恒深吸一口气,掌心贴在龙眠石上,淡蓝色的龙气化作巨龙形态,顺着石缝钻进去:“持明族有个古法,能用龙气唤醒龙眠石的意志。开拓者,借你的丹心血一用。”我划破指尖,鲜血滴在石面上,蓝光与金光交织着渗入石心,紫纹终于开始消退。
“快!趁现在!”景元的折扇突然展开,无数道剑气织成网,将龙眠石包裹起来,“龙眠石正在自我净化,秘传的人已经招了,他们把星核碎屑混进了丹鼎司的药材里,想借炼药扩散邪气。”
等龙眠石恢复平静,矿道里的邪气也散得差不多了。丹枢松了口气,掏出小册子记下矿脉的状况:“得赶紧回丹鼎司处理药材,要是被制成丹药流通,后果不堪设想。”灵砂则把剩余的驱虫膏交给持明族守卫:“每三日涂一次,避免邪气复燃。”
走出隐龙渊时,夕阳正落在罗浮的飞檐上。三月七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我往长乐天的方向跑:“李记的栗子糕!再不去真要卖完了!”丹恒无奈地摇摇头,跟在我们身后,龙气在封印盒上轻轻流转,确保星核安稳。
路过丹鼎司门口,李记老板正提着食盒等在那里,见我们来立刻笑着迎上来:“灵砂姑娘说的栗子糕,刚出炉的!”三月七接过食盒,迫不及待地打开,甜香混着丹鼎司飘来的药香,意外地和谐。
护龙符在指尖泛着暖光,我咬了一口栗子糕,看着身边打闹的伙伴们突然明白——罗浮的安稳从不是靠某个人的力量,是龙眠石的沉默守护,是丹鼎司的日夜操劳,是伙伴间的彼此支撑,更是每一缕点心铺的甜香里,藏着的守护家园的决心。
只是当我们走过长乐天的拱桥时,护龙符突然闪过一丝极淡的紫芒,像极了隐龙渊里的邪气。丹恒的脚步顿了顿,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鳞渊境,轻声道:“星核猎手,已经在罗浮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