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声

茶肆昏黄的灯光在雨雾中显得模糊。清瞳慢慢搅动着茶盏，水面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鸦青坐在对面，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像是在打某种暗号“昨夜，城南的乌鸦飞得不低。”

清瞳抬眼，神色未变：“风大，容易折翼。”

鸦青微微一笑，把一枚刻着乌鸦纹的铜钱推到桌中央：“这只乌鸦，想换一条更安全的路。”

清瞳的目光落在铜钱上，却没有伸手：“路要自己走，换不来。”

“可地图在别人手里。”鸦青压低声音“赤练堂的名单，你应该也感兴趣。”

清瞳指尖一顿，似乎在衡量这句话的分量，随后缓缓道：“我只对名字背后的东西感兴趣。”

“那正好。”鸦青声音里带着些蛊惑的意味“我知道钥匙在哪儿。”

清瞳看着他问：“代价？”

“很简单，两件事”鸦青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件，鸦群出现了叛徒，他卷走了那枚信物，而我需要你替我夺回来；第二件，叛变不是偶然，我要你帮我查到那群人，然后杀了他们”鸦青的笑意更深了些

清瞳沉默了片刻，将铜钱推了回去：“乌鸦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

“可你需要它带路。”鸦青的手指停在桌面“或者，你宁愿在雨里乱走？”

清瞳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同意了“成交”

夜色如墨，细雨将青石小巷打得湿亮。一袭黑色衣衫的清瞳自昏黄的灯光下缓缓走来。银鳞蛇纹在衣摆处若隐若现，随着她的步伐，仿佛有一条无形的蛇在暗处游走。

乌发松松挽起，一支古朴银簪斜插其间，几缕碎发垂落，衬得肌肤如瓷般冷白。翡翠绿的眼眸在雨雾中清澈得惊人，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审视感，仿佛能看穿人心。右眼下方的泪痣，在昏灯下添了几分冷艳。

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像踩在节拍上，不急不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薄荷味，在潮湿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凉。

有人在巷口低声争吵，她只是微微侧目，唇角没有一丝波动。下一瞬，其中一人忽然闷哼，倒在雨水中，另一人惊慌失措地抬头，她已不见踪影，只剩雨雾中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蛇影。

巷口的雨势渐急，倒下那人的同伴慌乱地四顾，却连一丝人影都没捕捉到。

在另一侧的檐下，清瞳静静立着，指尖轻轻一弹，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落回袖口。她的眼神冷得像结了冰，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东西呢？”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清瞳没有回头，只侧身让出半步。鸦青从暗处走出，湿透的风衣贴着修长的身形，眉眼间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

“拿到了。”她抬手，将一枚沾着雨水的铜制令牌递过去“但是这些人只是放出来的幌子，不是你真正要找的人。”

鸦青接过令牌，挑眉：“你是说，有人在背后借刀杀人？”

“借的不止一把，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甚至还有可能有那一位”清瞳自嘲的笑了声“呵，这趟浑水我还真是不该踏进来。”

雨声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几名黑衣人自巷口闯入，手中短刀在昏灯下泛着寒光。

低笑一声，退到清瞳身侧：“看来，今晚的雨不会停了。”

清瞳缓缓抬起眼，翡翠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她手腕一翻，一柄细长软剑已握在手中

“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们。”

话音落下，她已如一缕青烟般掠出檐下。雨水顺着剑刃滑落，寒光一闪，最前一名黑衣人喉间已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线，闷声倒下。

剩下的人欲围攻，清瞳她手腕轻旋，瞬间甩出数十枚细针，黑衣人纷纷中针倒地。

她不慌不忙地踏前一步，随后她单手持剑，借着反弹力跃至半空，剑刃在雨雾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一人的刀尚未举起，便已喉间中剑，软倒在地。

雨声依旧，小巷重归寂静。清瞳挽了个剑花后收剑，动作流畅得像一场舞。她转身走回檐下，仿佛刚才的杀戮只是雨夜里的一段插曲。

鸦青吹了声口哨：“还是这么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