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忍常人所不能忍,忍常人所不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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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强与高启盛兄弟二人在考察了周边市场后,逐渐摸清了小灵通生意的门路,为了筹集启动资金,高启盛找到了曹斌做中间人牵线搭桥,然而事情并未如预想般顺利——曹斌突然打来电话,开口索要两万五千元的介绍费,否则便威胁切断高启盛与电信公司的联系,走投无路之下,高启盛只得向唐小龙借钱,唐小龙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让高启强替白江波讨债,只要他能教训欠债不还的徐雷一顿,便会支付两万元作为酬劳,面对这样的提议,高启强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质问高启盛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弟弟的解释后,高启强赌气表示既不开店,也不支付曹斌的介绍费,但高启盛的心情却复杂得多,他深知,若放弃这次机会,前期投入的大量成本将化为泡影,经过再三权衡,他最终还是试图说服哥哥,高启强陷入了纠结之中,一方面是对原则的坚守,另一方面则是对弟弟未来的忧虑,最终,在重重压力之下,他咬牙做出了决定——帮白江波去讨债
与此同时,在香山小区别墅的草坪上,徐雷身穿一袭浅蓝色运动服,手持弓箭专注地练习射击,然而,箭矢几次飞出,却都与靶心的红点失之交臂,最佳的一箭也只是勉强停留在8环与9环的交界处,接连的挫败让他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他愤然举起弓,正欲将它摔在地上时,耳边骤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响,一支箭如闪电般掠过他的耳际,稳稳地扎进了靶心,直没至羽翎,徐雷霎时僵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盯着那支正微微颤动的箭,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的不甘
陈慧姗缓缓放下手中的射击动作,目光落在靶纸上,结果不出所料,然而,她更满意的是看到徐雷站在一旁,那一脸震惊到愣住的滑稽模样,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迈步上前,稳稳地站到了他的身侧
陈慧姗“怎么样,想不想也有这样的成绩?”
陈慧姗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带着几分傲娇落在徐雷身上,徐雷虽心底暗自羡慕她那精湛的射箭技艺,脸上却故作嫌弃地扫了她一眼,嘴上更是不饶人地撇了撇,硬邦邦地吐出一句
徐雷“谁稀罕,我再多射几次一样的可以”
陈慧姗“那你还是再多练几年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乖儿子你还得练”
陈慧姗唇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徐雷的肩膀,然而,她那一声带着戏谑意味的称呼,却像火星溅入油锅般,瞬间引爆了徐雷的情绪,他浑身一僵,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地挥开她还留在自己肩上的手,连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动作干脆而迅速,似乎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被她的气息裹挟住一般
徐雷“你叫谁儿子呢!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慧姗“你要怎么不客气啊儿子?”
徐雷“你!”
陈慧姗望着徐雷气得炸毛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徐雷被她笑得面红耳赤,抬手指着她,嘴唇颤抖了半天却硬是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就在这尴尬的僵持间,他的神色忽然一转,眉眼间浮上了一抹嬉皮笑脸的促狭意味,他有意要让陈慧姗难堪,于是目光轻轻扫过她的肚子,带着几分玩味地开口说道

徐雷“这么想给人当妈啊,那你怎么不自己生个孩子啊?”
徐雷“你跟我爸都结婚五年了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按理来说我爸正值壮年,那方面不可能不行啊”
徐雷“哎你放心,我都存在了说明我爸肯定是具有生育能力的,你这也才二十几岁的风华正茂,该不会是…不能生吧?”
徐雷“哎呀姐姐,我劝你啊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吧,有什么病就快点治,毕竟我爸不差钱”
徐雷的一番话无疑是在羞辱陈慧姗,他就是故意要让陈慧姗难堪,可陈慧姗本来就不喜欢徐江更与他从未同房,但是徐雷不知道徐江和陈慧姗的协议,所以徐雷的话对于她而言就像是一颗小石头扔进河里荡不起一丝涟漪,陈慧姗面色淡然,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徐雷
陈慧姗“我要真怀了你又不高兴,毕竟我要是再生个儿子那可是你爸老来得子啊,你爸可不得当掌上明珠捧着”
陈慧姗“你觉得还会有你的戏唱吗”
徐雷“你!你个恶毒的疯女人!你少蛊惑我爸,就算你走了狗屎运怀了我爸的孩子,我也是徐家长子!我才是我爸的大儿子!”
徐雷本意是想羞辱陈慧姗,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却不料反被她气得怒火中烧,他指着陈慧姗,破口大骂,言语间满是不甘与愤怒,徐雷一向自认口才了得,每次连父亲徐江都被他怼得怀疑人生,更别提那些手下小弟,个个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然而,唯独面对陈慧姗时,他却总像是被她牵着鼻子走,次次都被回怼得哑口无言,满腔的愤懑化作一片无力感,憋在心头难以宣泄

陈慧姗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指尖轻抚上脸颊,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勾人的妩媚,她凝视着被自己激得面红耳赤的徐雷,故意凑近几分,温热的气息几乎扑到他耳边,才悠悠开口道
陈慧姗“我这张脸还用去蛊惑吗,我站在这就有成千上万的男人前仆后继的为我着迷”
陈慧姗“你说呢,乖儿子?”
徐雷“神经病!”
徐雷皱起眉头,目光紧紧锁定在陈慧姗那双妩媚而动人心弦的眼眸上,然而,他的理智并未被她的美貌所蛊惑,相反,当鼻尖掠过她身上那抹淡淡的栀子花香气时,他心中怒意骤升,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下一刻,他猛地将手中的弓狠狠掷于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他咬紧牙关,瞪了她一眼,那一眼满是愤懑与不甘,随即转身大步离去,身影仓促间透出几分狼狈
陈慧姗目送徐雷的背影渐行渐远,唇角悄然扬起一抹淡笑,她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那支稳稳扎在靶心的箭上,随即,她毫不迟疑地转身,衣袂轻扬,步履从容地离去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唐小龙便打听到徐雷正和朋友闫谨在河边用电捕鱼,他随即带上了高启强与唐小虎赶往河岸,然而高启强心中并不想贸然行凶,打算先尝试与徐雷进行一番交谈,对此,唐小龙兄弟俩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暂时在一旁等候,目光紧锁着前方那片波光粼粼的水面
高启强缓步走到岸边,目光落在河里正专注电鱼的徐雷身上,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内心的挣扎如潮水般翻涌,片刻后,他从兜里掏出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将水缓缓倾倒在地上,然而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水滴不慎溅到了发电机上,伴随着一声闷响,电流瞬间窜过绑在徐雷和闫谨身上的电线,他们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高启强瞪大双眼,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眼前的一幕让他如坠冰窟,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指快速抹去现场可能留下的痕迹,随后,他像一只受惊的野兽,仓皇逃离了这片被死亡笼罩的小河,当唐小龙赶到时,高启强早已编织好谎言,但话音刚落,唐小龙的脚步却猛地一顿,他的目光扫过河边,最终定格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他迅速拉起高启强,低声催促唐小虎离开,三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河面泛起的微波,映照着这场无声的悲剧
与此同时,另一边,徐江正在家里的客厅来回踱步,手中的电话一次次拨打出去,却始终无法接通徐雷的号码,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恼怒,嘴里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徐江“这死孩子又跑哪疯去了,电话电话不接,给发信息也不回!”
陈慧姗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随即在茶几前优雅地坐下,她双手轻巧地摆弄着茶具,将泡好的茶水用茶勺舀起,缓缓注入茶杯之中,一缕热气升腾而起,氤氲了她的眉眼,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于水面的茶叶,小口抿下,才缓缓抬头,看向对面那个坐立难安、满脸急躁的徐江
陈慧姗“他都20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啊,在外面玩玩晚上就回来了”

徐江“不是媳妇儿,我今天啊一起床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我这心也慌的,雷雷除了跟我吵架,不然不会无缘无故不接我电话不回信息的”
徐江“而且我寻思我这几天也没惹他啊,这真的不对劲儿”
徐江“不有句话叫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担心雷雷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陈慧姗“他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啊,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陈慧姗“过来坐下,陪我喝茶静心”
徐江见陈慧姗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低头又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心事重重地挪到她身旁坐下,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一口饮尽,滚烫的茶水瞬间灼烧了他的喉咙,疼得他险些叫出声来,陈慧姗被徐江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因烫痛而翻着白眼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然而她还是强忍住笑意,装作心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嗔怪道
陈慧姗“哎呀小心烫啊,这刚出炉的茶”
徐江“哎嘛!烫死我了!”
陈慧姗“我去给你拿瓶冰水?”
徐江“不了媳妇儿,我上楼去喝点酒,就小酌几杯”
陈慧姗“啧,我让你陪我喝茶你喝什么酒啊,真是跟你过不了一起去”
陈慧姗“喝了记得洗澡,不许有酒味”
徐江“放心吧媳妇儿,你交代的事我都记心上的”
徐江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起身上楼,陈慧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起他方才被烫到时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掩嘴轻笑,笑声在空荡的房间中回荡,带出几分轻松与释然,然而此时的公安局办公室内却是一片凝重,安长林正与安欣激烈争执,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情绪的波澜,曹闯满头大汗地推门而入,神色紧张地汇报着刚刚发生的大事——徐雷和闫谨被人发现死于河中,疑似触电,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几秒,随即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孟德海迅速站起身,扫了一眼众人后,果断拍板让安欣开车送自己前往案发现场,他借着这个由头,不动声色地推掉了徐江的饭局,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破绽,但眉宇间的深沉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暗涌
当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传来时,徐江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之后,他猛然回过神来,匆匆抓起桌上的公文包便冲向楼下,慌乱间险些被台阶绊倒,急促的脚步声和些许踉跄的动静引起了陈慧姗的注意,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徐江满脸焦急,夹着公文包的身影已然飞快地掠出了门
陈慧姗“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啊?”
徐江“雷雷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话音刚落,徐江急匆匆地冲了出去,竟连门都忘了关,陈慧姗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望向门外空荡荡的走廊——徐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她静静伫立片刻,随后伸手将门轻轻合上,转身迈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徐江急匆匆地赶到河边,满心焦灼地想要确认儿子的尸体,他情绪激动,大声嚷嚷着要为儿子报仇,声音在空旷的河畔回荡,干警们费尽口舌,好说歹说才将他拉扯开,另一边,高启强因紧张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之下,他只得干吃咖啡,试图借此缓解内心的沉重压力,高启盛察觉到哥哥心中似有隐情,便试探着询问,然而高启强闭口不谈,且严令他不得胡乱打听
次日清晨,高启强没有像往常一样到菜市场出摊,唐小龙和唐小虎却径直登门而来,将白江波递来的三万块钱好处费交给高启强,高启强沉吟片刻,从中抽出一万元递给了他们兄弟俩,这一举动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契约,唐小龙和唐小虎当即立誓,从此唯高启强马首是瞻,并认他为大哥,不久之后,高启盛与高启强合力筹备的“强盛小灵通专卖店”终于迎来了开业之日,那一天,街坊邻居纷纷前来道贺,店铺内外洋溢着一片喜气,鞭炮声与欢笑声交织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
曹闯与干警们经过多方走访调查,始终未能找到徐雷和闫谨被害的直接证据,便决定以意外死亡草草结案,然而,安欣却提出了质疑,他指出电源开关上留有半枚第三者的指纹,这显然无法用意外来解释,李响听后立即表态支持安欣,认为此事尚存疑点,应当继续深挖,曹闯沉吟片刻,最终也点头同意,允许进一步追查,就在这时,高启强突然造访,向安欣提供了一条关于黄翠翠被杀的新线索,他声称黄翠翠的前男友陈金默有买凶杀人的嫌疑,并借此机会旁敲侧击地询问起徐雷触电身亡的案子,他一口咬定,徐雷的死因不过是普通的漏电事故,神情间透着几分笃定。安欣虽感到一丝异样,但并未多想,只将高启强的话当作普通线索记录在案,未及细究其背后的深意
高启盛邀请曹斌前往夜总会饮酒,却无意间听到对方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坏话,那些冷嘲热讽如同针刺一般扎进他的耳朵,愤怒瞬间涌上心头,高启盛失去理智,从背后偷袭了曹斌,却不料下手过重,竟将他活生生打死,慌乱之中,为了掩盖真相,他顺走了曹斌的钱包,伪造出一起抢劫杀人的假象,自徐雷离世后,徐江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般,终日以泪洗面,他的房间里堆满了AD钙奶,那是徐雷生前最爱喝的饮料,每一瓶都像是一座无声的墓碑,提醒着他无法释怀的痛苦,后来他得知白江波曾雇佣打手伤害徐雷,顿时怒火中烧,毫不犹豫地带人闯入白江波的赌场,将里面砸得一片狼藉,用暴力宣泄着内心深处无尽的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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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手捧着徐雷的骨灰,缓缓走进家门,将骨灰盒安放在早已布置好的展台上,墙上挂着徐雷的黑白照片,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骨灰盒的四周,整齐地堆放着无数箱徐雷生前最爱喝的AD钙奶,仿佛这些饮品还能唤回那个鲜活的生命,徐江凝视着墙上儿子的照片,目光深沉而悲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徐雷昔日的音容笑貌,那些曾经温暖的瞬间如今却像利刃般刺痛他的心,陈慧姗静立一旁,身穿一袭黑色连衣裙,波浪长发垂落在肩头,为这肃穆的场景增添了一抹哀婉的气息,两侧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们整齐列队,神情庄重,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他们齐声说道
·保镖们:“老板节哀!”
徐江“他妈的说屁话没用,让别人也节哀”
这几日,徐江忙得焦头烂额,亲力亲为地操办着徐雷的丧事,陈慧姗却显得平静如水,对这位素来与她不睦的继子之死,并未泛起太多波澜,她的眉宇间反而浮现出一丝隐秘的好奇,仿佛在暗自揣测这究竟是仇家蓄意报复,还是生意场上某个心怀敌意的对手派来的杀手,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切,心底隐隐燃起了探究真相的欲望
陈慧姗暗中追查徐雷的死因,起初不过是出于单纯的好奇,想弄清这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人为所致,然而,随着线索一点点浮现,她的目光却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高启强,那个名字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寒意,令她心头微颤,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陈慧姗趁着徐江不在家,独自驱车前往手下人提供的地址,将车稳稳停靠在街边后,她站在一家名为“强盛小灵通”的店铺前,微微仰头注视着上方那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唇角悄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迈步踏入店内,此时高启强正站在柜台后,耐心地为一名顾客介绍产品,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却猛然捕捉到陈慧姗的身影,那一瞬间,他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愣在那里,直到顾客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高启强迅速抬手,朝旁边的小钟招了招,示意他过来帮忙
高启强.“小钟你过来,你给客人继续介绍一下这款手机”
·小钟:“好嘞强哥”
高启强将客人交给小钟后,转身从柜门处悄然步出,来到陈慧姗身后停住脚步,他看见她目光轻轻掠过柜台玻璃窗内的小灵通,嘴角不由自主地抿紧,却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笑意浮现在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说道
高启强.“你…你来买手机啊?”
陈慧姗一踏进店门便一眼瞥见了高启强,他正专注地向客人介绍产品,神情认真而投入,她并未贸然上前打扰,只随意踱步浏览,却在不经意间望见不远处的高启盛,此刻,高启盛正与客人谈得热火朝天,眉飞色舞间尽显自信,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陈慧姗下意识转身,恰好对上了高启强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一丝羞怯,却又隐隐闪烁着温暖的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微微一愣,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陈慧姗“是啊,这是你的店?”
高启强.“对啊,我和我弟弟一起开的店”
陈慧姗“刚开业不久吧?”
高启强.“嗯,前天才开的业”
陈慧姗“强盛小灵通,听这名字还真挺符合你们兄弟俩的”
陈慧姗抬手轻掩唇角,笑声如风拂铃铛般清脆悦耳,高启强望着她眉眼间流转的笑意,竟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仿佛被她的愉悦感染了一般,陈慧姗静静凝视着他,眼中似有星河微澜,片刻后,她缓缓伸出手指,指向远方,声音温柔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笃定
陈慧姗“好久不见啊鱼大哥”
高启强怔了一瞬,随即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陈慧姗的手,他心中既想紧握不放,又生怕自己的举动唐突了对方,于是强压下那一抹难以掩饰的悸动,陈慧姗并未因他的失态露出讥笑,只是轻轻回握了一下,便悄然抽回了手,高启强缓缓收回手掌,下意识地攥紧成拳,仿佛那样便能将掌心残留的温度留住,不让它轻易散去
高启强.“好…好久不见啊,我…我叫高启强”
高启强.“我卖鱼但是不姓鱼”
高启强呆呆地望着陈慧姗,一本正经的神情配上满头的卷发,显得格外认真,陈慧姗微微一怔,眼前的高启强与八年前相比,似乎多了几分沧桑与沉稳,但那份憨厚老实的模样却依旧未改,仿佛岁月只是轻轻在他身上拂过,未曾真正改变什么
陈慧姗“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我最喜欢的那头小粽熊玩偶,很可爱”

高启强听着陈慧姗的话,一时愣在原地,双颊渐渐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陈慧姗夸他“可爱”,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像石子投进湖水,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高启盛和高启兰在家中的争论——高启兰信誓旦旦地说过,一个女人夸一个男人“可爱”,就说明她对这个男人动了心,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便被他自己否决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陈慧姗这样美好如皎洁明月般的女子,怎会看得上自己,然而无论他如何试图压下那荒诞的猜测,心底却仍有一股暖流悄然蔓延,他仿佛踩在云端,双腿发软,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里,而此时,陈慧姗看着他的神情——那微微泛红的脸颊、躲闪的目光,像极了女儿家面对情郎时的模样,她不禁疑惑地蹙起眉,暗自思索:这个高启强,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如此单纯甚至略显青涩的表现,真的与徐雷的死有关吗
陈慧姗轻咳一声,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轻轻地却有效地将高启强从飘远的思绪中唤回,高启强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而又羞涩的微笑,那笑容仿佛是晨曦中不易察觉的一缕柔和光线
高启强.“你…你是想购买哪款小灵通?”
陈慧姗“我也不了解这些,就是随便看看,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高启强.“找我?”
高启强正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些纷乱如潮的遐想中时,陈慧姗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凌厉的雷电,径直劈落在他心头,刹那间,他的世界仿佛被烧灼得外焦里嫩,耳畔轰鸣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如深渊般吞噬了他,那股强烈的不可置信与无助感让他全身僵硬,他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喉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任凭他如何挣扎,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窒息般的沉默将他彻底笼罩
陈慧姗“对,找你聊聊我儿子的事”
陈慧姗“跟我来,有些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说”
陈慧姗话音落下,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店门外,高启强仿佛双脚灌了铅一般,僵硬而迟缓地挪动着步子走了出去,高启盛刚送走客人,一抬头便看见哥哥那异样的举动,目光不经意扫向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掠过,令他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骤起,他正欲迈步跟上去,却被客人叫住,只得压下心头的不安,转身应付,却忍不住频频望向门外,满心忧虑地牵挂着高启强的安危
陈慧姗将高启强领到了巷道一处隐秘的角落,看着他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的模样,她心底不禁泛起疑惑,刚才明明还心情大好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他以为自己是来替徐雷报仇的,陈慧姗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理清了思路,她轻轻勾起唇角,努力摆出一副温柔的姿态——毕竟,她此番只是出于好奇才来找高启强,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尽管她和徐雷之间素来不对付,却也从未希望他落得个身死的下场,当初听闻徐雷的死讯时,陈慧姗也曾愣怔了许久,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陈慧姗“你不要…想太复杂了,我是徐雷的后妈他不是我生的,我就比他大五岁,我今天来是因为好奇”
高启强.“你真的…他不是你儿子?”
高启强听着陈慧姗的解释,脸色骤然一沉,仿佛晴空被乌云瞬间吞噬,他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陈慧姗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他的关注点竟会落在这里,而非她刚刚提及的那些足以引发报复危机的细节,她的嘴唇轻轻抿起,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得如同一幅难以解读的画
陈慧姗“准确的说是继子”
高启强.“所以你老公是徐江?那个白金瀚的老板,在京海只手遮天的徐江,你…”
陈慧姗“你不用这么赞美他,不过徐江确实是我丈夫”

高启强.“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徐雷的死?”
陈慧姗的话并未让高启强的心里感到丝毫舒坦,她亲口承认徐江是她的丈夫,这一事实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令他难以承受,又痛彻心扉,八年光阴,他始终将她放在心底最深处,可再见时她却已是他人之妻,仿佛命运无情地嘲弄着他的痴念与执着
高启强的心如同被酸涩与疼痛交织的浪潮席卷,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扼住他的喉咙,令呼吸都成为一种艰难的挣扎,他目光呆滞地凝视着一旁斑驳的墙皮灰,那层剥落的痕迹似乎映照着他内心的荒芜,陈慧姗见状,心头猛地一震,来不及多想,连忙开口说道
陈慧姗“你…你怎么了?你不是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吧”
高启强.“不是,我身体很健康没有你说的这些病,我只是…最近有些感冒”
陈慧姗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的神情,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默默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递向高启强,高启强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个细微却温暖的举动,沉默了一瞬后,他缓缓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纸巾的瞬间,仿佛也接住了一丝无声的关切,将其紧紧攥在掌心
陈慧姗“没事就好,你不用太紧张,我真的只是好奇”
陈慧姗“毕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每次见面都是你被人欺负的时候”
高启强.“的确是,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缘分你觉得呢?”
陈慧姗“当然是缘分,八年前虽然是我有意的去找你,但八年后的再见我可是没想到”
陈慧姗“还记得那天在审讯室里,你受了伤的样子挺惹人怜的,我那天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陈慧姗“我看不惯普通劳动人民被一些坏人欺负,而你是我很喜欢很欣赏的劳动人民,我当年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好人,是不会做任何违背良心事的人”
陈慧姗“八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所以我相信你这么憨厚善良又脚踏实地的人肯定是不会去杀人的”
高启强静静地听着陈慧姗的话,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百感交集,他怔怔地望着她,眼眶微热,泪光在眸中闪烁,这两日来,他夜夜辗转难眠,白天则神情恍惚,总觉心神不宁,唐小龙兄弟虽未再找上门,可那种隐隐的不安却始终盘踞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而此刻,陈慧姗的言语,以及那双满含信任、毫不怀疑的目光,令他既感动又无措,他喜欢的这个女孩,总是在他最无助、最困窘的时候,如同天降救星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从泥沼中拉起,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温热了他几近冰冷的内心
这几日的高度紧张,如同一张绷到极限的弓弦,在此刻终于缓缓松开,高启强听着陈慧姗的话语,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波澜,他原以为在她心中自己不过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却不料竟是这般模样,喜悦与感动交织着翻涌而上,复杂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分不清是感慨更多,还是释然占了上风,然而有一点却无比清晰——他在这一刻更加确定了对她的深情,他曾经笃定地认为,陈慧姗此番前来,必是为了徐雷之事向他兴师问罪,可即便真是如此,他也早已做好准备,甘愿俯首认输,任由她处置,但如今看来,这猜测反倒成了衬托真情的一抹暗影,让他越发沉溺于那颗温柔却又坚定的心中
高启强.“你…真的是这么觉得,我在你心里真的这么好?”
陈慧姗“当然了,我看人从不会看走眼的”
高启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灿烂的笑容,然而,这笑意并未持续太久,他的神情忽然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下意识地捏着蓝马甲的衣边,他低垂着头,嘴里开始嘀咕起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的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一字一句都毫无遗漏地飘进了陈慧姗的耳中
高启强.“那你还嫁徐江…”
陈慧姗“噗哈哈哈哈哈,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也不防告诉你实话”
陈慧姗“嫁给徐江不是我的选择,而是我爸为我选的徐江”
高启强.“你爸他怎么会选择徐江那个坏…我的意思是说,徐江经营着白金瀚那样的生意,他肯定不简单”
高启强.“况且徐江不知道比你大多少,我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还穿着校服,那会儿你多大?”
陈慧姗“读高三17岁”
高启强.“那你比我妹妹小兰大两岁,你现在也才25岁,徐江都快50岁了吧”
高启强.“你不该嫁给那样一个人,他会不会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你一定告诉我,我没杀他儿子但我不会放过他!”
高启强的语气里浸满了难以掩饰的酸涩,他嫉妒徐江那般阴险狡诈的恶徒,竟也能拥有陈慧姗这样如春日暖阳般的妻子,他替她不平,字里行间皆是愤懑与不甘,陈慧姗听着,唇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淡若轻烟,却掩不住心底的波澜,从未有人像高启强这样,站在她的立场,为她鸣不平,陈泰虽待她如亲生,却也将她视作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推入商场的漩涡,让她去监视、去牵制徐江,成为无声的牺牲品
常锐是在陈慧姗十岁那年才找到她,并与她相认的,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极尽温柔,关怀备至,却因常年忙于工作,真正能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是陈慧姗主动前往公安局探望他,一来二去,她渐渐与局里的李响、安欣等人熟络起来,那些带着烟火气的寒暄和偶尔的玩笑,让她在这群警察的关照下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
陈书婷向来擅于笑里藏刀,是个让人捉摸不透却不得不防的女人,陈慧姗与她之间的交集,仅限于逢年过节的寒暄,或是在陈泰家中偶尔碰面时的一点短暂接触,两人的关系不过浮于表面,陈慧姗对这位虚情假意的姐姐避之不及,心中毫无好感,而陈书婷对她所展露的笑容,也多半是顾及陈泰的颜面,才稍稍收敛了那份深藏的锋芒
唯独高启强,这个相识八年却仅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像一抹微光,悄然照亮了陈慧姗那黑暗而无趣的人生,她凝视着眼前的身影,心头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宛如平静湖面被轻轻投下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散
陈慧姗“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为我说话,愿意站在我的立场来考虑我的感受”
陈慧姗鼻子微酸,眸中泪光闪烁,凝望着天边的云霞,仿佛陷入了遥远而深沉的回忆,高启强静静地看着她,那破碎又孤独的身影像一幅剪影烙进了他的心底,令他胸口隐隐作痛,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几乎想要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用力驱散她眉宇间的孤寂,然而,就在这一刻,高启强的目光触碰到陈慧姗眼中那些复杂又落寞的情绪,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误解有多么可笑,或许她并不是那个被家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千金小姐,她的背后,似乎藏着许多未曾言说的秘密,但无需多问,高启强已经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内心深处埋藏着深深的孤独,以及对世界本能的不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猝不及防地闪过——他想成为她的港靠,为她撑起一片温暖的天地,给她一份安心与踏实
高启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陈慧姗,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探究,却又夹杂着些许无措,他并不了解她此刻的心绪,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只是下意识地迈开步伐,缓缓走到她身旁,他与她并肩而立,视线投向同一个方向,仿佛在无声中寻找某种共鸣,两人静默地站在巷子的角落,共享着那一片静谧的景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