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端王与靖王向皇上请旨西行,以“探查西域异动,巩固边境安稳”为名,获准携亲信前往。旨意既下,一行人不敢耽搁,当日便备妥行囊,乔装成商队模样,带着阿古拉悄悄离了京城。
出了城门,一路向西,官道渐宽,行人却愈发稀少。穆可可坐在马车里,掀开窗帘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致,忍不住感叹:“原来京城之外是这般模样,只是这路越走越荒凉,真让人心里发慌。”
我握着腰间的玉佩,指尖感受着它平稳的温度,轻声安慰:“放心,有端王和靖王在,还有暗中随行的侍卫,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心中却始终悬着一块石头——阿古拉虽在身边,却总让人觉得他眼底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而苏侍郎的党羽,更是如影随形的威胁。
行至第三日,队伍进入一片荒芜的古道。两侧是陡峭的山崖,路面布满碎石,马车行驶得愈发缓慢。突然,靖王勒住马缰,沉声道:“不对劲,此处太过安静,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头顶的山崖上便传来一阵呼啸,无数巨石与箭矢倾泻而下。“有埋伏!”端王折扇一收,翻身跃下马车,将我与穆可可护在身后。随行的侍卫迅速抽出兵刃,结成阵型抵挡。
“是苏侍郎的人!”阿古拉望着山崖上熟悉的服饰,脸色微变,“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山崖上的黑衣人见状,索性顺着绳索滑下,手持长刀直扑而来。为首之人面容阴鸷,正是苏侍郎的心腹——之前在京兆府大牢外搅局的那名护卫。“奉苏大人之命,取尔等性命,夺回玉佩与残卷!”
靖王眼神一凛,提剑迎了上去:“苏侍郎自身难保,还敢派人送死!”刀剑相撞,火星四溅,双方瞬间陷入混战。端王则带着几名侍卫,护着马车退到相对安全的角落,同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穆可可躲在马车旁,双手紧紧抓着车帘,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仔细观察着战局,突然低声对我道:“你看他们的阵型,似乎是故意把我们往右侧的山谷逼,那里说不定还有埋伏!”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黑衣人刻意留出右侧的空隙,引诱侍卫们往那边退。“不好,快告诉端王!”
不等我开口,端王已察觉端倪,朗声道:“别被他们牵制,集中火力突破左侧!”侍卫们立刻调整阵型,朝着左侧的山崖发起猛攻。黑衣人没想到我们会识破计谋,一时阵脚大乱。
就在这时,那为首的护卫突然调转方向,挥刀直扑向马车旁的我,显然是冲着玉佩而来。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腰间的玉佩却突然发热,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端王见状,折扇一挥,一道劲风袭来,堪堪逼退那护卫的刀锋。
“找死!”靖王见状,怒喝一声,长剑横扫,直取护卫要害。那护卫躲闪不及,被长剑划伤手臂,鲜血直流。他自知不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掷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不好,他们要逃!”靖王喊道。可等浓烟散去,山崖上的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几具尸体与满地狼藉。
端王检查着地上的尸体,发现他们腰间都系着一块不起眼的铜牌,上面刻着与苏侍郎府中令牌相似的纹路。“看来苏侍郎在朝中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他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离开,免得再遇埋伏。”
众人不敢耽搁,迅速清理战场,继续西行。又走了数日,官道彻底消失,眼前只剩下无垠的沙漠。烈日高悬,黄沙漫天,连空气都仿佛被烤得发烫。穆可可第一次见到沙漠,既新奇又难受,捂着口鼻道:“这地方也太恶劣了,西域人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生活啊?”
阿古拉走在队伍前方,指着远处的一片绿洲道:“过了这片沙漠,就能到达西域三十六部的聚集地。那里有水源,也有我们的人接应。”
可就在队伍即将抵达绿洲时,负责探路的侍卫突然策马返回,脸色慌张:“王爷,绿洲那边……好像有打斗的痕迹!”
众人心中一紧,加快速度赶到绿洲。只见绿洲旁的草地上躺着几具西域服饰的尸体,正是阿古拉所说的接应之人。阿古拉见状,脸色骤变,蹲下身检查尸体,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与之前古道上黑衣人的刀伤截然不同,更像是西域特有的弯刀所致。
“是黑风部落的人!”阿古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们是我们首领的死对头,一直觊觎流沙之眼的秘宝,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对我们的人下手!”
靖王皱眉道:“这么说,我们的行踪不仅被苏侍郎的人盯上,还引来了西域部落的争斗?”
端王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沉声道:“事已至此,只能更加谨慎。阿古拉,你可知黑风部落的据点在哪里?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必须查清他们的目的。”
阿古拉点头:“黑风部落的据点在西边的黑石山,离这里不算太远。只是他们行事狠辣,我们若是贸然前往,怕是会有危险。”
我握着腰间的玉佩,它此刻又开始微微发烫,比之前更为明显,仿佛在指引着方向。“玉佩有反应,或许前面不仅有危险,还有我们要找的线索。”我抬头看向众人,“我们不能退缩,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去闯一闯。”
穆可可也攥紧了拳头:“我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端王与靖王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决绝。“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端王沉声道,“一路由我带领部分侍卫,前往黑石山探查黑风部落的动静;另一路由靖王带领,护送着玉佩、残卷以及穆姑娘和阿古拉,先前往聚集地休整,等待我们的消息。”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立刻反对,“黑风部落来者不善,你只带部分侍卫前去,万一遇到埋伏怎么办?”
靖王也道:“不如我们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端王摇头:“人多目标太大,更容易引起注意。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有危险,会立刻派人送信。你们务必保护好玉佩与残卷,这是我们揭开阴谋的关键。”
说完,他不再多言,挑选了几名精锐侍卫,翻身上马,朝着黑石山的方向疾驰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满是担忧,握紧了腰间的玉佩,只希望它能护着端王平安,也能指引我们早日找到真相。而此时的黑石山深处,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