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晨

七点的闹钟还没响，谢辰野就先醒了。

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某只不安分的手在腰际摩挲弄醒的。他闭着眼，精准地抓住那只手，声音还带着睡意：“陆烬，别闹。”

身后的人低低地笑，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陆烬不仅没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他又搂紧了些，鼻尖埋在他发间深深呼吸。

“哥，你身上有阳光的味道。”

“是洗衣液的味道。”谢辰野无情地拆穿，却也没推开他，只是翻了个身，面对面地看着这个一大早就精力过剩的人。

陆烬的眼睛在晨光中亮得惊人，里面盛着的爱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他凑上前，轻轻吻了吻谢辰野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在嘴唇上流连许久。

“早安吻。”他心满意足地说。

谢辰野无奈地摇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他推开陆烬准备起床，脚还没沾地，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陆烬的脖子。

“抱你去洗漱。”陆烬笑得像个偷腥的猫，“男朋友的特权。”

洗手台上并排放着两个牙刷，一支蓝色，一支灰色，毛巾也是同款不同色。这些都是陆烬一点一点添置的，像是某种不动声色的宣告——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共同存在的证据。

陆烬挤好牙膏，把牙刷递给他。两人并排站在镜子前刷牙，满嘴泡沫的样子有些滑稽。谢辰野看着镜中的影像，忽然有些恍惚。多年前，他孤身一人住在这个房子里，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这样闯入他的生活，把他的黑白世界染得五彩斑斓。

“看什么这么入神？”陆烬漱完口，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看你又长高了。”谢辰野随口扯了个谎。

陆烬低笑：“哥，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谢辰野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反应过来被戏弄后，用手肘轻轻顶了下身后的人。陆烬假装吃痛地哼了一声，却把他抱得更紧。

午

谢辰野在书房处理工作邮件时，陆烬抱着笔记本电脑蹭了进来。

“哥，我能在你这儿写代码吗？”他站在门口，眼巴巴地问。

谢辰野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随你。”

陆烬欢天喜地地进来，却在沙发上坐了不到十分钟，就抱着电脑挤到了谢辰野的书桌旁。

“那里光线不好。”他理直气壮地说。

谢辰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桌上的文件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翻动纸页的声音。谢辰野专注于屏幕上的报表，忽然感觉肩上一沉。

陆烬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把头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小憩。

“累了就去床上睡。”谢辰野轻声说。

“不要，这里有你。”陆烬咕哝着，像只大型犬一样在他肩上蹭了蹭。

谢辰野只好任由他靠着，继续工作，只是动作放轻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感觉陆烬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他小心地调整姿势，让陆烬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伸手把他额前散落的碎发拨到一边。睡着的陆烬收敛了平日里的张扬，显得格外乖巧，长睫毛在眼下投下小小的阴影。

谢辰野看着看着，忍不住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他以为没人看见，却没注意到陆烬微微上扬的嘴角。

昏

傍晚时分，谢辰野系上围裙准备做晚饭，陆烬挤进厨房说要帮忙。

“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的？”谢辰野看着他把土豆削得只剩一半大小，无奈地问。

“当然是帮忙。”陆烬信誓旦旦，手上却把土豆又削小了一圈。

最后谢辰野只好派他去洗菜，这个活儿相对安全。然而即使是这样，陆烬也能玩出花样来——他把西兰花掰成一小朵一小朵，在流理台上摆成了一个心形。

“看，送给你的。”他得意地展示自己的作品。

谢辰野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心形，忍不住笑了：“多大了，还玩这个。”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晚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是部老片子，节奏缓慢，看到一半，陆烬就开始不安分。他的手悄悄爬上谢辰野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专心看电影。”谢辰野拍开他的手。

陆烬委屈地撇撇嘴，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又开始玩谢辰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摩挲过去，像是在研究什么珍宝。

“你的手真好看。”他低声说，把谢辰野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指尖。

谢辰野转头看他，电影的光影在陆烬脸上明明灭灭，那双眼睛里却始终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陆烬。”他轻声叫他的名字。

“嗯？”

“没什么。”谢辰野摇摇头，主动靠进了陆烬的怀里，“就是想叫叫你。”

陆烬先是一愣，随即收紧了手臂，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他低下头，吻了吻谢辰野的发顶。

“我在。”他说，“永远都在。”

电影还在继续，但谁也没再关注剧情。他们相拥在沙发上，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窗外，万家灯火依次亮起，而这一盏，格外温暖。

夜深时，谢辰野先睡着了。陆烬小心地把他抱回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睡梦中的谢辰野无意识地靠过来，寻找热源般钻进了他怀里。

陆烬满足地叹了口气，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

“晚安，我的全世界。”他轻声说。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把这个平凡的夜晚，点缀得如同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