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读书声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漫过教室。QT 支着胳膊，视线却越过摊开的英语课本，黏在斜前方 WJN 的侧影上。
WJN 正低头和前桌林薇讨论一道数学题，林薇手里转着笔，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说话时偶尔会轻轻碰一下 WJN 摊开的练习册。QT 盯着那只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以往这种场景，他胸腔里总会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酸溜溜的，连带看林薇都觉得碍眼。
但今天，奇怪，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甚至能冷静地观察 WJN 讲解题目时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睫毛长而密，随着说话的节奏轻微颤动。WJN 讲题时很专注，语气平稳，和平时对自己说话时那种带着点“怼”的调调完全不同。
QT 撇撇嘴，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看什么呢？”同桌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魂都飞了。”
QT 收回目光，把英语书翻得哗啦响：“没什么。”他低头假装读单词，脑子里却在复盘刚才的“异常”——他居然没吃醋。
这太不对劲了。
以前 WJN 只要和别的同学（尤其是异性）多说两句话，QT 能一整天都别别扭扭，要么故意在篮球场上打得更疯，要么放学时堵着 WJN 找碴，用各种幼稚的方式刷存在感，非得逼得 WJN 无奈地瞪他一眼，他才能找回点“平衡”。
可现在……他像个局外人。
下课铃响，WJN 从座位上站起来，经过 QT 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昨天物理卷子，最后一道题。”
QT 猛地抬头，对上 WJN 看过来的眼睛。那眼神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干嘛？”QT 语气不自觉带了点刺，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WJN 眉头微蹙，似乎对他这态度有些意外：“我讲给你听。”
“不用。”QT 把笔往桌上一扔，声音冷下来，“我会。”
WJN 沉默了两秒，没再坚持，转身去了洗手间。
QT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心里那股空落感突然变成了烦躁。他烦躁自己为什么不吃醋，更烦躁 WJN 这副“你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的样子。
明明……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 WJN 对他，总有点不一样。
午休时，QT 去食堂打饭，一眼就看到 WJN 坐在靠窗的位置，林薇也在。他端着餐盘，鬼使神差地没像往常一样绕开，反而径直走了过去。
“这里有人？”QT 把餐盘往 WJN 对面一放，声音不大不小。
林薇愣了一下，看看 QT，又看看 WJN，笑着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聊。”说完就端着餐盘走了。
WJN 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看什么？”QT 扒拉了一口饭，“我不能坐？”
“能。”WJN 垂下眼，继续吃自己的。
两人沉默地吃了几分钟，QT 先忍不住了，放下筷子：“你和林薇很熟？”
WJN 擦了擦嘴角：“还行，小组作业经常一组。”
“哦。”QT 应了一声，又觉得这回答太轻飘飘，补充道，“她数学没你好。”
WJN 终于抬眼，看他的眼神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怎么知道？”
“……”QT 语塞，总不能说自己偷偷观察过吧。他不自然地别过脸，“猜的。”
“嗯。”WJN 没再追问，话题又断了。
QT 看着 WJN 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又冒了出来。他宁愿回到以前那种“吃醋吃到发疯”的状态，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像个彻底的旁观者。
“喂，WJN。”QT 忽然开口。
“嗯？”
“下次……”QT 顿了顿，把那句“别老和别人凑那么近”咽了回去，改口道，“数学题，还是你讲得清楚点。”
WJN 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眸看他，这次眼里的笑意清晰了许多：“好。”
QT 被他这声“好”堵得心里一慌，赶紧低头扒饭，耳根却悄悄红了。
原来不是不吃醋了，是换了种方式——以前是酸得想炸毛，现在是慌得想逃跑。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 WJN 依旧平静的侧脸，心想：相爱相杀这条路，看来还得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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