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将木盒重新锁好，藏回袖中。眼下沈瑶刚醒，情绪定然不稳，若此时贸然揭穿，怕是会让她做出更极端的事，反而不美。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她接下来的举动。

你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出石洞，对廊下等候的大丫鬟道：“走吧，去看看二妹妹。”

来到荷花池边，沈瑶正靠在沈夫人怀里低声啜泣，沈尚书站在一旁，面色沉郁。见你过来，沈瑶的哭声顿了顿，眼神躲闪，不敢看你。

沈尚书沉声道：“瑶儿说，她方才来池边散心，想起姐姐落水的事，一时伤心才晕了过去。你信吗？”

你目光落在沈瑶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轻声道：“二妹妹心善，会为我伤心也正常。只是……”你话锋一转，看向沈瑶，“妹妹方才在池边，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一块碎了的玉佩？”

沈瑶的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夫人察觉到不对，连忙追问：“阿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佩怎么了？”

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块玉佩，高声道：“老爷！夫人！在假山后面找到了这个，看着像是块碎了的玉佩！”

那玉佩的样式，与你在木盒里看到的半块，恰好能对上。

沈瑶看到那玉佩，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沈尚书接过玉佩，脸色铁青，看向你的眼神带着询问。

你看向晕过去的沈瑶，对沈尚书和沈夫人道：“爹娘，二妹妹此刻心绪大乱，怕是也说不清楚。不如先把她送回房，请大夫看看，等她醒了，让她自己说吧。”

沈尚书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也好。”随即吩咐下人将沈瑶送回院子，并请来大夫。

你跟着回到沈瑶的院落，站在窗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大夫诊脉后说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开了方子便离开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屋里传来沈瑶低低的啜泣声。你推门进去时，沈夫人正红着眼眶劝慰她，沈尚书则坐在一旁，面色依旧凝重。

见你进来，沈瑶抬起头，泪水涟涟，眼神里满是愧疚与恐惧，嘴唇翕动了许久，终于哽咽着开口：“姐姐……爹……娘……是我错了……”

她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与你在信中看到的大致相同，只是说到推落原主时，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太慌了……我怕被人知道我和他私会……他是被冤枉的，我只想护着他……”

沈尚书听完，脸色铁青，重重一拍桌子：“胡闹！你可知你差点害了你姐姐的性命！”

沈夫人也抹着泪：“傻孩子，有什么事不能跟爹娘说，非要瞒着掖着，闹出这么大的事！”

你看着痛哭不止的沈瑶，沉声开口：“爹娘，现在不是追究二妹妹过错的时候。那男子既是被人陷害，此番不告而别，说不定会遭遇不测，或是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牵连的可能就不止二妹妹一人了。”

沈尚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说得对。此事背后若有人捣鬼，怕是冲着沈家来的。”他立刻起身，“我这就派人去查那男子的下落，务必在他出事前找到人，查清他被陷害的缘由。”

沈夫人也收了泪，点头道：“老爷说得是。瑶儿虽然有错，但当务之急是把事情彻底查清，免得留下后患。”她转向沈瑶，语气缓和了些，“你把那男子的底细、遭难的经过一五一十说清楚，别再有所隐瞒。”

沈瑶抽泣着，将男子的姓名、籍贯，以及家中如何被构陷贪墨案的经过说了出来。原来那男子名叫林文轩，其父曾是地方知府，因得罪了朝中权贵被罗织罪名，如今家破人亡，只剩他一人逃了出来。

沈尚书听完，眉头紧锁：“竟是李丞相那边的人动的手……”他看向你，“阿绾，此事牵连甚广，你身子刚好，就别掺和了，好好歇着。”

你知道沈尚书是怕你再出事，但林文轩的事若处理不好，沈家恐怕也会被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