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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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已经响过十分钟。

裴夏收拾好书包，看向第四排那个靠墙的座位，余承恩不在，他的书包也不在。

宋常卿“看什么呢？”

宋常卿凑过来。

宋常卿“走吧，再不走雨更大了。”

裴夏点点头，和宋常卿一起走出教学楼。

校门口挤满了接学生的家长和等雨停的学生。

裴夏撑开伞，突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余承恩站在雨里，没打伞，全身湿透，他就那样站着，望着校门的方向。

宋常卿“那不是余承恩吗？”

宋常卿也看见了。

宋常卿“他怎么了？”

裴夏把伞塞给宋常卿。

裴夏“你先回去。”

她跑过马路，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校服。

裴夏“余承恩！”

他转过头，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眼睛通红，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裴夏“你怎么……”

她话没说完，被他一把抱住。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力气大得让她生疼，湿透的校服紧贴在一起，冰冷的雨水也挡不住他身体的颤抖。

余承恩“别不理我。”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嘶哑。

余承恩“我做不到。”

裴夏愣住了，手悬在半空。

余承恩“对不起。”

他哽咽着。

余承恩“我不该躲着你，我不该说那些话。”

雨水顺着他们的头发流下，在脚下汇成小水洼。

裴夏“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

裴夏轻声说。

他摇摇头，抱得更紧。

余承恩“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

路过的学生好奇地看着他们，但他们谁都没动。

余承恩“我试过了。”

他在她耳边低语。

余承恩“试着自己一个人，但是不行。”

他的声音破碎。

余承恩“每次看到你和别人说话，每次看到你笑，我都觉得……快要疯了。”

裴夏终于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他。

裴夏“我没不理你。”

余承恩“我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

余承恩“是我太混蛋。”

雨渐渐小了，路灯在水洼里映出模糊的光影。

他稍微松开她，但仍然握着她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她，像怕她消失。

余承恩“我只是……”

他艰难地组织语言。

余承恩“害怕。害怕靠近，更害怕失去。”

裴夏“我不会走。”

裴夏说。

余承恩“你会。”

他眼神黯淡。

余承恩“所有人都会，我妈……她也不要我了。”

裴夏握紧他的手。

裴夏“我和她不一样。”

他看着她，雨水从他睫毛上滴落。

余承恩“裴夏。”

他叫她的名字。

余承恩“我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像正常人一样。”

余承恩“我有很多问题，很多……黑暗的东西。”

裴夏“我知道。”

余承恩“即使这样…”

他声音颤抖。

余承恩“你也愿意……和我一起吗？”

裴夏没有立刻回答，她伸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

裴夏“我愿意。”

他的眼眶更红了，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裴夏“走吧。”

她轻声说。

裴夏“你全身都湿透了，会感冒的。”

他点点头，仍然握着她的手。

他们一起走回小巷，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后露出微弱的光。

在小巷口，他停下脚步。

余承恩“明天……”

他迟疑地问。

裴夏“明天我会在图书馆。”

裴夏说。

裴夏“老位置。”

他松了口气。

余承恩“我会去。”

裴夏“嗯。”

他看着她，突然俯身，在她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很轻，很快，像羽毛拂过。

余承恩“晚安。”

他声音沙哑。

然后他转身跑进小巷，脚步不再沉重。

裴夏站在原地，摸了摸额头，那里还留着他唇瓣的触感，冰凉，却灼热。

月光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像铺了一层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