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第一天结束的夜晚，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
余承恩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里还攥着准考证。
母亲刚打完镇静剂睡着，监护仪的滴答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
护士推着药车停在他面前。
护士“32床家属，去缴一下费。”
他接过单据，数字很长，长得令人绝望。
余承恩“能……能宽限几天吗？”
护士“最晚明天中午。”
护士看着他校服上别着的考场通行证，轻轻叹气。
护士“你父亲呢？”
他低头没回答。
凌晨三点，母亲突然惊醒。
她拔掉输液管，赤脚往天台跑。
余承恩“妈！”
他追上去，在楼梯间拦住她。
她用力抓他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
妈妈“放开我！让我死！”
他死死抱住她，任她撕打，直到护工赶来，给她注射镇定剂。
回到病房，他看着手臂上的血痕，突然想起裴夏。
今天考完数学时，她笑着对他说“明天见”。
他掏出手机，又放回去。
天亮时，他给父亲打电话。
余承恩“爸，妈又病危了……”
爸爸“我在出差。”
电话那头很嘈杂。
爸爸“找你姑姑。”
余承恩“姑姑说没钱。”
爸爸“那就等着。”
电话被挂断。
护士又来催费。
他走出医院，把准考证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清晨，母亲情况恶化。
抢救室外，他独自坐在长椅上。
医生出来时，摇了摇头。
医生“时间到了。”
他走进病房。
母亲安静地躺着，像睡着了。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第一次发现她这么瘦小。
殡仪馆的人来时，他正在给母亲整理头发。
殡仪馆人员“请节哀。”
他点头，继续梳理她的头发，很轻，怕弄疼她。
葬礼很简单，只有他和两个远房亲戚。
结束后，他回到空荡荡的家。
桌上还放着裴夏送的生石花，已经枯萎了。
他拿起花盆，又放下。
父亲突然出现。
爸爸“收拾东西，跟我去北京。”
余承恩“不去。”
爸爸“由不得你。”
父亲把行李箱扔给他。
爸爸“你妈死了，没人照顾你。”
他站在原地没动。
爸爸“那个女孩……”
父亲突然说。
爸爸“叫裴夏是吧？你班主任说的。”
他猛地抬头。
爸爸“忘了她。”
父亲冷笑。
爸爸“你配不上。”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第二天，他删除了所有社交账号，换了手机号，把裴夏送的东西装进纸箱，藏在床底。
离开时，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城市。
出租车经过学校，他看见裴夏站在梧桐树下。
她在等他。
他低下头，对司机说：
余承恩“开快点。”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像逝去的时光。
他闭上眼，听见心里某个地方碎裂的声音。
从此，他的世界只剩下冬天。
-
作者晟子各位金主大人！《忽而今夏》参加国庆征文啦！每日保底三更，鲜花每满99朵立马加更！宝贝们的鲜花和评论就是我日万的动力！更多加更规则见作者说哦～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