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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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宿舍楼几乎空了。

余承恩留在学校打工，给实验室整理数据，赚点生活费。

除夕夜，他刚从实验室回来，就听见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姜笙，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装着火锅食材和两瓶汽水。

姜笙“一起吃年夜饭吧。”

姜笙举了举手里的袋子。

他们在宿舍用简易电磁炉煮火锅，食材很简单，只有青菜，丸子和几片羊肉。

锅里的汤沸腾着，热气弥漫了整个宿舍。

姜笙“新年快乐。”

姜笙拿起汽水，和他的瓶子碰了一下。

余承恩“新年快乐。”

余承恩举杯，目光却透过窗户，看向远处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姜笙“想家了？”

姜笙问，打断了他的思绪。

余承恩“没有。”

他摇头，低头吃了一口丸子，掩饰发红的眼眶。

春天来了，校园里的玉兰花盛开，可他们依然活在冬天。

两个孤独的人，在陌生的城市相依为命。

不谈过去，不问将来，只是活着。

竞赛集训开始后，他们更忙了。

一天下午，集训结束得早，姜笙和余承恩坐在操场看台上，看着下面打球的同学。

阳光很好，却照不进两人心里的阴霾。

姜笙“余承恩，我们在一起吧。”

姜笙突然说。

余承恩愣住了，转头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承恩“你说什么？”

姜笙“我说，我们在一起。”

姜笙重复，眼神认真。

姜笙“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我们都需要一个人靠着。”

余承恩“这样对你不公平。”

余承恩皱眉，他给不了她爱情，甚至给不了一份安稳。

姜笙“对谁都一样。”

姜笙“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也不用对你迁就。”

姜笙“只是……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有个人能陪着。”

余承恩看着她，心里很乱。

他想起裴夏，想起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又想起自己的处境，父亲的控制、母亲的离世，还有满心的绝望。

他知道，和姜笙在一起，不是爱情，只是两个破碎的人，互相找个支撑。

余承恩“好。”

他点头。

他们成了情侣，却和别的情侣不一样。

没有牵手，没有拥抱，甚至很少一起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大多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做题，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姜笙“今天的题太难了，我做了一下午。”

一天自习时，姜笙把草稿纸推到余承恩面前，上面画满了演算痕迹，还有好几处涂改。

余承恩拿起笔，在错误的地方圈了圈。

余承恩“这里思路错了，换个方法试试，用动量守恒定理会简单点。”

姜笙凑过去看，两人的肩膀靠在一起，没有丝毫尴尬。

姜笙“懂了，刚才钻牛角尖了。”

余承恩“竞赛题要灵活，别死磕一种思路。”

余承恩把笔递给她，叮嘱道。

姜笙“你好像从不问我以前的事。”

姜笙一边改题，一边随口说。

余承恩“你也没问我。”

余承恩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草稿纸，避开她的目光。

姜笙“没必要。”

姜笙笑了笑，语气轻松。

姜笙“我们都有不想说的过去，问了反而尴尬。”

余承恩认同。

他不想提母亲自杀的细节，不想提父亲的冷漠，更不想提自己对裴夏的亏欠。

姜笙不追问，正好。

有一次，竞赛小组组织聚餐，大家都打趣他们是最佳搭档。

余承恩没反驳，姜笙也只是淡淡笑了笑。

散场后，两人并肩走回宿舍。

姜笙“他们都误会了。”

余承恩“误会就误会吧。”

余承恩“省得解释。”

姜笙“其实这样也挺好。”

姜笙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姜笙“至少，没人会追问我们的过去。”

余承恩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