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关系渐近，情愫暗生
警报声在屏幕上跳成一片红，姜明薇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尖发冷。她猛地拔出U盘，合上电脑，声音像冰碴子砸在地上：“你到底是谁？”
傅司宴没动，甚至没抬头。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敲下几串指令，屏幕上的代码流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全球服务器分布图，其中一个节点正闪烁着微弱的绿光。
“这是我的主控IP。”他把显示器转向她，“你要查我，随时可以。”
姜明薇愣住。她本以为会迎来一场辩解、威胁，或是更糟的沉默对抗。可他直接把命门递了过来。
“我不需要你施舍信任。”她冷笑。
“这不是施舍。”他靠回椅背，白大褂袖口滑落一截结实的小臂，“是你自己选要不要信。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怀疑我每一秒，那不如现在就散伙。”
空气凝固了三秒。
她盯着那串IP地址，忽然笑了：“行啊，傅医生，挺会玩心理战。”说着打开手机，飞快输入一串命令——三分钟后，她的终端弹出验证通过的通知。
她抬眼看他：“你的服务器没伪装，权限日志也干净。暂时……算你过关。”
“暂时？”他挑眉。
“谁知道你是不是留了后手。”她重新开机，语气恢复锋利，“顾明川那边已经开始反追踪，我们没时间内耗。”
“那就继续。”他点头，调出新的数据面板，“刚才那个远程访问尝试，来源IP虽然被屏蔽，但我顺藤摸瓜锁定了中转站——是恒远文化名下的测试云服。”
“呵。”姜明薇冷笑，“自己人给自己打掩护？真够不要脸的。”
“他们想确认你有没有拿到核心证据。”傅司宴手指翻飞，“但我们现在反而可以利用这点。我把一段伪造的‘调查进度报告’植入他们的监控路径，让他们误判我们的节奏。”
“钓鱼？”她眼睛亮了。
“不，是喂饵。”他嘴角微扬，“让他们以为我们在查资金回流，实际上……”他点开另一个隐藏窗口，“我已经接入顾明川工作室的备份日志库，正在提取原始通话记录。”
姜明薇凑近屏幕，呼吸几乎贴上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黑进去的？”
“你拔U盘的时候。”他淡淡道，“系统警报响了，但他们忘了，真正的入侵从来不会触发警报。”
她看着他侧脸，第一次觉得这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藏着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不是算计，也不是怜悯。
更像是……某种笃定。
***
六个小时过去，窗外天色早已漆黑如墨。办公室只剩两台电脑的冷光映着人脸，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电子设备过载的微焦味。
姜明薇揉了揉太阳穴，刚想站起来活动，忽然眼前一黑，指尖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傅司宴立刻察觉。
她扶住桌沿，咬牙撑直身体：“没事，低血糖而已。”
“你从下午三点就没吃东西。”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声音低得像在念咒，“嘴硬有用的话，医院早就关门了。”
话音未落，一杯温热的黑咖啡已经放在她手边，旁边还多了根能量棒。
“我不需要施舍。”她低声说。
“这不是施舍。”他重复刚才的话，“是你欠自己的命一条交代。你妈没死在毒药里，是死在没人替她说话。你现在倒下了，谁来替她说？”
姜明薇猛地抬头。
他站在她身后，逆着光，轮廓清晰得像刀刻出来的一样。
她没再说话，默默撕开能量棒包装，小口啃着。甜腻的巧克力味在舌尖化开，久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
傅司宴转身回到自己位置，却在坐下前脱下白大褂，随手搭在她肩上。
“别逞强。”他说，“剩下的我来盯，你睡半小时。”
“我睡不着。”
“闭眼就行。”他头也不抬，“我保证，有动静第一个叫你。”
她还想反驳，可眼皮越来越重。终于，靠着沙发背，意识一点点沉下去。
***
凌晨两点十七分。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主机风扇的嗡鸣。姜明薇蜷在沙发上，白大褂盖到胸口，呼吸均匀。
傅司宴盯着屏幕，手指不停刷新追踪进程。突然，一条异常数据包跳出——有人试图从内部调取“星澜文化”的股权变更记录。
他眯起眼，反向溯源，发现请求来自姜氏集团内网的一个加密端口。
姜宇。
他正要截图保存，余光瞥见沙发方向动了动。
姜明薇醒了，坐起身，头发微乱，眼神却清醒得吓人。
“我睡了多久？”
“二十八分钟。”他递过平板，“刚抓到姜宇在查股权变更，时间点很巧——正好是你母亲去世后第七天。”
她接过平板，指尖划过屏幕，声音冷了下来：“那天开了家族会议，宣布冻结我名下所有资产。原来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转移财产了。”
“你恨他们吗？”他问。
“恨？”她嗤笑一声，“早就不止了。恨是软弱的情绪，我现在只有计划。”
“可你刚才睡着的时候，眉头一直是皱的。”
她一顿。
“这世上没有正义。”她盯着数据流，一字一句，“只有胜负。谁赢，谁就有资格定义真相。”
傅司宴沉默几秒，忽然开口：“所以我才要站在能决定胜负的位置。”
他转过身，直视她：“但如果你倒下了，赢也没意义。”
姜明薇怔住。
她见过太多人说“我会帮你”，也听过无数“我相信你”。可从来没人说过——
**你比胜利重要。**
她看着他，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危险逼近的紧张，而是某种更陌生的东西在胸腔里炸开，像冬夜突然撞进一束阳光。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轻轻说了句：“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道谢。
不是讽刺，不是客套，是真心实意的。
傅司宴没回应，只是低头继续操作键盘。可那一瞬间，他耳根泛了点红。
***
与此同时，城东某高层公寓。
顾明川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一张偷拍照：昏黄灯光下，傅司宴弯腰给姜明薇披衣，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外人。
他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五分钟，忽然抬手，将整杯茶泼向墙壁。
瓷杯砸在地上，碎成数片。
“什么时候……”他喃喃，“她身边多了个男人？”
他迅速调出傅司宴的资料——仁和医院精神科医师，履历清白，无犯罪记录，社交圈极窄。
假的。
太干净了就是假。
他冷笑，打开暗网渠道，下单深挖：“我要这个人的全部真实身份，尤其是他背后的资金链和通讯记录。”
手下回复：“老板，这人查起来像碰到了防火墙，有点邪门。”
“邪门？”顾明川眼神阴沉，“越是遮得严实，越说明有问题。给我盯死他。从今天起，他不是医生，是目标。”
他盯着照片里傅司宴的背影，拳头攥紧。
原本只想压死姜明薇，让她跪着求饶。可现在……
多出一个男人？
那就一起毁。
***
办公室里，姜明薇已完全清醒。她站在傅司宴身后，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顾明川派人查你了。”她说。
“我知道。”他头也不抬，“半小时前，有三个境外IP尝试扫描我的设备指纹。”
“你还真是招人惦记。”
“不如说，我们太有效率。”他放大一组加密通信记录，“看这个时间戳——姜宇和顾明川昨晚通了七次电话，最后一次在凌晨一点十二分，内容被加密，但传输量极大，可能是语音备忘录。”
“传给我。”她伸手。
他却没动，反而看向她：“你确定要看？万一里面提到你母亲的最后一句话……你受得住吗？”
姜明薇盯着屏幕，呼吸变慢。
“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听那一句话。”她嗓音沙哑，“不管多难听，我都得知道。”
傅司宴注视她片刻，终于点击发送。
文件刚传完，警报再度响起——
【警告：检测到物理层信号干扰，疑似监听设备激活】
两人同时抬头。
傅司宴迅速切断网络，拔掉所有外接设备。姜明薇抓起包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别动。”他压低声音，“对方还没发现我们断联。现在跑，等于暴露。”
他打开备用电源，连接离线终端，飞快输入一串指令。
屏幕上跳出一个新界面——是整栋楼的电路分布图。其中，307办公室的空调回风口，正发出微弱的信号脉冲。
“他们在通风管装了窃听器。”他冷笑，“还真看得起我们。”
姜明薇眯起眼：“敢不敢来一出反客为主？”
“说。”
“我们假装还在联网，放一段假对话出去——就说‘证据已交给警方，明天上午十点公开’。”
傅司宴看着她，忽然笑了：“疯批美人，名不虚传。”
“彼此。”她 smirk 回去，“你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快速搭建虚拟环境，录入合成语音。当那段“证据已移交”的录音开始循环播放时，姜明薇靠回沙发，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们一定会慌。”
“然后犯错。”他接道。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傅司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
【他们开始转移服务器，目标：境外。】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