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野站在穿衣镜前,看着望沉指定的那件灰色羊绒毛衣。柔软织物贴合皮肤,却像另一层无形的枷锁,时刻提醒着李老板宴会上那些黏腻的视线,以及望沉近乎狎昵的“检查”。
他系扣子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拖延一秒,就能暂缓踏入那个令人窒息的场合。
“磨蹭什么?”
望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门口。他倚着门框,不知看了多久。已是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未系,松垮地挂着,透出几分慵懒的倨傲。他的目光落在况野正在系扣子的手指上,那眼神,像在欣赏一件正在被精心包装的礼物。
况野指尖一颤,最后一颗扣子差点滑脱。他迅速系好,垂下手。“好了。”
望沉走近,并未像昨夜那般直接动手,只是站在他面前,近得能闻到他剃须水后淡淡的雪茄余味。他伸手,并非触碰况野,而是用指尖极其缓慢地拂过毛衣领口,动作轻得像羽毛搔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意味。
“颜色很衬你。”他评价,声音低沉,“显得乖。”
手指最终停留在况野的锁骨处,微微用力按了按,那里,昨夜他气息拂过的皮肤似乎还敏感着。况野屏住呼吸,强迫自己站稳。
“晚上,知道该怎么做?”望沉问,眼睛紧锁着他,捕捉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少说话。”况野低声答,这是望沉过去的训诫。
“还有呢?”望沉的手指顺着锁骨线条滑向颈侧,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块跳动的皮肤,感受着其下加速的血流。
况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跟着你。”
“跟着我,”望沉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浅笑,“眼睛,也只能看着我。”他的拇指加重力道,按在颈动脉上,带来轻微的窒息感和强烈的掌控意味。“明白吗?”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况野闭上眼,一秒后睁开,迎上他的目光。“明白。”
望沉似乎满意了,松开了手。却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黑色手机,款式极简,屏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随手抛给况野,像丢给宠物一个玩具。
“拿着。”
况野接住,手机冰凉沉重。他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被设置为星标的联系人——“沉”。
“我要找你的时候,”望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必须立刻接。”
这不再是颈圈,而是更精密的电子镣铐。况野握紧手机,金属边缘硌着掌心。
望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倾身,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灌入:“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小野。”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亲昵的警告,内容却冰冷刺骨,“你每次呼吸快了几秒,我都知道。”
他直起身,仿佛刚才那句危险的耳语从未发生,转身走向门外。“车在楼下。”
况野独自站在原地,手机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手。他猛地抬手,狠狠擦过刚才被望沉拇指按揉过的颈侧皮肤,直到那片皮肤泛起红痕,也擦不掉那种被彻底透视、无处遁形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进裤袋,迈步跟了上去。每一步,都感觉有无形的丝线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那晚的宴会如同预想般难熬。李老板的目光像黏湿的舌头舔过全身,望沉却始终将他带在身边,手时不时搭在他的后腰,或是在他偶尔走神时,状似亲昵地捏捏他的脖颈,力道带着警告。每一次触碰,都让况野胃里翻江倒海,却又不得不强装平静。
回到别墅,已是深夜。望沉似乎心情不错,沐浴后带着一身水汽进了况野的房间,手中拿着一杯水。他没说话,只是将水杯放在床头,然后坐在床沿,看着况野。
“今天很乖。”他说,手指卷起况野的一缕头发把玩。
况野僵着身体,没有回应。
望沉低笑,松开他的头发,手却顺势滑下,隔着睡衣布料,抚上他的脊背。那手掌宽大温热,带着沐浴后的潮气,缓慢地、带着明确意图地沿着脊椎沟向下滑动。
“怕吗?”他问,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况野咬住下唇。
“还是……”望沉的手掌停在尾椎骨附近,轻轻按压,“在期待?”
况野猛地一颤,想躲,却被望沉另一只手牢牢揽住腰肢,固定在他身前。
“告诉我,小野,”望沉的气息拂过他耳后最敏感的那片皮肤,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今晚李老板碰你这里的时候,”他的手指恶劣地划过况野的腰侧,“你在想什么?想我……是怎么碰你的?”
“我没有!”况野终于忍不住低斥,声音带着屈辱的颤抖。
“没有?”望沉的手突然探入睡衣下摆,滚烫的掌心直接贴上他腰间的皮肤,一路向上,抚过紧绷的背肌,“那为什么这里,”他的指尖在某个穴位用力一按,激起一阵酸麻,“抖得这么厉害?”
况野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又被他强行压下。
望沉似乎很享受他这种反应,手下动作不停,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带着一种品鉴猎物般的耐心和情欲。“嘴硬。”他评价,然后低头,牙齿轻轻啃咬住况野的耳垂,舌尖舔舐而过,“但身体很诚实。”
他不再给况野反驳的机会,用吻封缄了他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压进柔软的床褥里。这一次的侵占,少了些惩罚的意味,多了几分慢条斯理的品尝和征服,像是在用身体反复确认和加深某种所有权。况野在灭顶的感官冲击和深深的无力感中,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夜色深沉,欲望的牢笼无声收拢。而那个被况野藏起的黄铜摆件,在抽屉深处,静默地等待着未知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