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以为陈阳的原谅能让生活回归正轨,可那道被苏晚撕开的裂痕,却在不知不觉中越扩越大。周日清晨,她刚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手机就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苏晚站在山顶的亭子里,指尖捏着那条她拒绝收下的星星项链,背景是她昨天落荒而逃时慌乱的背影。配文只有一句话:“你逃得掉,心也能逃掉吗?”
指尖的手机骤然发烫,林微慌忙删掉彩信,转身时撞翻了阳台的洗衣盆。水流顺着瓷砖缝隙漫进客厅,陈阳闻声从卧室出来,看到她惨白的脸色,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事,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林微强装镇定地蹲下身擦水,却没注意到陈阳的目光落在了她颤抖的手背上。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拿起拖把,两人沉默地收拾着残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周一去公司,林微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避开了可能与苏晚相遇的电梯高峰。可刚走到设计部门口,就看到秦悦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丝绒盒子。“林小姐,苏总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秦悦将盒子递过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苏总说,这条项链你迟早会需要。”
林微的指尖刚碰到盒子,就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你告诉苏总,我不需要,让她自己留着。”
“苏总还说,”秦悦没接话,只是继续转达,“上周帮你修改的设计方案里,有个隐藏的技术参数只有她知道。如果客户追问细节,你可以随时找她。”话音落下,秦悦转身离开,留下林微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轻飘飘的盒子,却觉得有千斤重。
她终究没把盒子还给苏晚,而是塞进了抽屉最深处。可越是刻意回避,苏晚的影子就越容易出现——午休时去茶水间,会在转角看到苏晚靠在墙上看文件,目光掠过她时带着淡淡的停留;下班时走出写字楼,会发现黑色宾利停在马路对面,车窗半降,苏晚的侧脸在夕阳里模糊不清;就连和陈阳去超市买东西,都能接到苏晚发来的消息,内容全是她爱吃的零食保质期,或是提醒她下周有雨记得带伞。
这些细碎的关心像细密的针,一点点扎破她伪装的平静。周五晚上,陈阳约她去看新上映的爱情电影,看到主角在雨中告白的场景时,林微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加班到深夜,刚走出公司就被大雨困住,是苏晚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却在她下车时,默默把伞塞到了她手里。
“微微,你怎么哭了?”陈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林微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湿了眼眶。她慌忙擦去眼泪,强笑道:“没什么,就是电影太感人了。
可陈阳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怀疑。散场后,他送林微回家,走到楼下时突然开口:“微微,你是不是还在和苏晚联系?”
林微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没有啊,我早就和她划清界限了。”
“那昨天我去你公司接你,看到的那个黑色宾利,是不是苏晚的车?”陈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你抽屉里的那个丝绒盒子,我昨天收拾东西时看到了,那是苏晚送你的吧?”
林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沉默像沉重的巨石压在两人之间,陈阳看着她躲闪的眼神,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微微,你又骗了我。”
“我不是故意的!”林微急忙解释,“那个盒子我没打开过,苏晚的车只是碰巧停在那里,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碰巧?”陈阳苦笑一声,后退了一步,“微微,我可以接受你拒绝不了苏晚的帮助,但我不能接受你一次次骗我。你是不是……其实对她也有感觉?”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林微一直逃避的真相。她看着陈阳受伤的眼神,心里翻江倒海——她依赖苏晚的保护,在意苏晚的情绪,甚至会在深夜想起苏晚的吻,可她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我没有!”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陈阳,你别胡思乱想!我只喜欢你!”
“那你现在就把那个盒子扔掉,把苏晚的联系方式拉黑。”陈阳的语气带着最后一丝期待。
林微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扔掉项链,拉黑苏晚——这明明是她一直想做的事,可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好”字。她的犹豫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陈阳最后一点希望。“我知道了。”陈阳的声音变得沙哑,“微微,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说完,陈阳转身离开,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落寞。林微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掏出手机,翻到苏晚的号码,手指悬在“拉黑”按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晚打来的。林微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哭腔:“苏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在哪里?”苏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在你小区楼下,看到陈阳走了,你是不是哭了?”
林微猛地抬头,看向楼下——黑色宾利果然停在路边,苏晚正站在车旁,手里拿着一把伞,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的窗户。“你别管我!”林微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蜷缩在角落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林微以为是陈阳回来了,急忙擦去眼泪跑去开门,却看到苏晚站在门外,身上沾着雨水。“你怎么进来的?”林微愣住了。
“物业认识我,我说我是你朋友,来送东西。”苏晚走进来,将手里的保温袋放在桌上,“我煮了点姜汤,你喝了暖暖身子。”
林微看着保温袋,心里又气又委屈:“苏晚,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你看看你把我的生活搅成了什么样子!”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哭。”苏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走到林微面前,伸手想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却被林微躲开了。“林微,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可我不能看着你自欺欺人。你对陈阳的感情,只是习惯,不是喜欢。”
“你胡说!”林微反驳道,“我喜欢陈阳,我想和他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敢扔掉那条项链?为什么不敢拉黑我的号码?为什么看到我难过,你会心疼?”苏晚的一连串问题,像重锤一样砸在林微心上。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苏晚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心里一阵疼惜。他上前一步,轻轻将林微拥进怀里:“林微,别再逃了。面对自己的心,没那么难。”
林微靠在苏晚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眼泪哭得更凶了。她知道苏晚说的是对的,可她还是害怕——害怕世俗的眼光,害怕自己会后悔,更害怕会伤害到陈阳。
“我……我需要时间。”林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苏晚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那天晚上,苏晚陪林微坐了很久,直到她情绪平静下来才离开。林微看着苏晚离开的背影,心里的天平开始慢慢倾斜。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后看到那颗闪闪发光的星星项链,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