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
我第一时间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原本躁动不稳的灵力,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这是我有史以来恢复最快的一次……
我试着起身,却惊讶地发现,不再是那副圆滚滚的鸟样了!
看着久违的双手双脚,我心中一喜。然而笑容还没完全展开,手便摸到了身后……
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真是头一遭,尾巴居然没有随着形态变化收回去!身后赫然垂着三根尾羽,根部纯白,尾端却流转着璀璨的金色光华。
此刻我也顾不上身在何处了,满心只想着如何把这显眼的尾羽收起来。尝试用灵力隐去,无效;贴上珍藏的隐身符箓,依旧无效;想狠心拔掉……那剧烈的痛感让我立刻放弃。
正当我陷入如何处置这三根不听话的尾羽的风暴中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想将尾羽藏到身后,并打量来人。
进来的是另一位狐人,有着少见的粉红色毛发与狐狸耳朵,气质温和。
“你醒了?”她语气温和,带着些许疑惑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话说,你是从哪里来的?罗浮似乎并没有像你这样的记录。”
我脸上努力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脆弱与感激的笑容:“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我的家乡……被丰饶孽物占据了,我不得已才逃离了那里。” 说到后面,语气依旧平缓,却莫名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哀伤与坚韧。嗯,这么说也不算全错,毕竟我那故乡,确实早在久远之前,便被某位帝弓司命一箭给……
所以,当这位名为椒丘的狐人看着床边那几根无意识轻轻晃动、流光溢彩的白金色尾羽时,眼中流露出理解与同情。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战火与离散更是常态。
她心中不由如此感叹。
而我此刻的内心,正对那名曰“琼音”的至宝进行一万次唾骂。都是太惯着它了,才让它如此不受控制!
因为内心的愤愤,不觉间身后的尾羽不停地乱晃着,我对此没有丝毫的察觉。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少女活泼带着朝气的声音传入房中:“唉,听椒丘说那只鸟变成了人,温度高是因为体内的能量不稳?”
我听着,又看了看那边迟迟不动、不知想什么入了神的椒丘,所以那个粉红狐狸叫椒丘,同时也是给自己看病的?不对,我又没生病!
(在修真界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不可能出现疾病的,凤凰生病传到修真界中是比较丢脸的事情)。
门被推开,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对熟悉的师徒——镜流与她徒弟景元,以及与修真界龙族相似的、在这里被称为龙尊的丹枫,还有个很少看见、叫应星的人,听说是在工造司工作。
这人还是五人中生命最短的物种——短生种。
我脸上依旧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尽量显得自己人畜无害。不然,被来个记忆清除也不是不可能。
白珩推开门就注意到了床上的人,长得白白净净,眉眼温和,还向自己温柔地笑,好一个邻家哥哥的形象。
随后她才注意到对方身后那不安分地乱晃的、华丽异常的白金色尾羽。
这鸟成人有这么长、这么漂亮的尾羽吗?白珩也不管那么多,好奇心占了上风。
镜流倚在门框上冷静地观察着,景元是纯粹的好奇,丹枫作为持明龙尊,对陌生人的感应让他持保留态度,应星也和景元差不多。
白珩就显得很自来熟,跑到床边连珠炮似的发问,明亮的眼中满是新奇:“你叫什么?还有你是什么种族的鸟?尾羽好大还是白金色的好少见!你为什么之前是小肥啾的样子?……”
我内心震惊,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如此热络的,突然觉得安静些也不错。
好在狐人少女被粉红狐狸椒丘及时拉开了。“病人需静养,更何况他体内能量才稳定下来。”
白珩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冒昧了,和椒丘道谢后,也对床上的人道了歉。
我表示没什么,并回答了部分问题:“我叫南柯。至于为什么是那副样子,你们也知道了,是因为体内的能……量不稳导致的。
尾羽这些是暂时性的。
我来自很远的星球,那里许多人曾得到过丰饶星神的……恩泽。
我因一个意外来到这里,但我的记忆缺失了很大一部分,或许我说的有些没有逻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自己都觉得这说辞有些奇怪,感觉不止忘了这么多,但就是想不起来。
椒丘轻咳一声,出声道:“这位南柯先生,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因为你是外来者又失忆,身上没什么信用点,这次的诊疗经费就由门口的几位出了。”
我礼貌点头,并对那方五人露出歉意的微笑。
丹枫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看着南柯说道:“来路不明的人,应该先去审查一番。”
我照样点头,这样担心也能理解。“既然这样,你们有合适的衣服吗?我现在这样,怕是不适合出现在大街上。” 自己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衫。
椒丘笑盈盈地说:“我看你身形和我差不多,我去拿一套我的给你试试。”
我呼出一口气:“多谢。” 虽然我的储物空间里有衣服,但这里人的服饰风格与修真界截然不同。
(修真界因法术原因,衣袍宽长,遮住身上除脖子以上身体不露一丝,妖族虽不像人族般讲究这么多,但也比这里的包裹得严实。所以正是太保守了!)
五人退了出去,椒丘把一套红色衣袍给了南柯后也站在了门外,其余几人因有事就先离开了。
房间中,我穿上后只觉布料贴身,行动间有些不习惯。那只粉红狐狸这么喜欢这类衣袍吗?不过想想,那家伙一柜子的红衣,我师傅则是标志性的灰袍……自己最近像变了一样,总喜欢多愁善感。
尾巴就这样吧,真没招了。
打开门,跟着叫丹枫的去了十王司进行审查。走前,我把一枚极品灵石当谢礼给了椒丘。
不知道灵石在这里有没有用,但拿来当装饰品也不错,我自己就喜欢看,是真的赏心悦目。
经过一系列繁琐却必要的流程后,证明了自己并无恶意。
丹枫带着我去信息交接处,老实回答了一些问题后,拿到了一个身份卡片一样的东西。
随后,更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有了一处房产!嗯?买房?这么大手笔?
丹枫看着南柯有些惊讶的表情,淡淡解释道:“你身上有类似丰饶的力量,但性质奇特纯净,刚好可以来……丹鼎司救治伤患。”
不对,这里的人不是不喜甚至厌恶丰饶力量吗?我也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丹枫淡淡的回应:“不一样。” 他似乎不愿多谈。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他之后的话让我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购房的钱,就你在丹鼎司工作偿还了。”
“……” 好吧,打工还债,天经地义。
如此,我开始了在丹鼎司的工作。
我的力量不属于丰饶,可以说不属于此间宇宙任何已知的命途。
至于这里人口中的命途、令使、星神,我所熟知的也不多。我曾试图把修真界的体系与这里一一对应
丹修——丰饶(毕竟他们真的很会治疗,而且有时候还会用毒,这毒就和魔阴身对上吧,嗯。)
体修——存护(因为他们真的皮糙肉厚,很耐揍。)
使用兵器的剑修、箭修、枪修等——巡猎。
至于其它的,如同谐、毁灭、记忆、欢愉、虚无等,觉得有些和它们沾点边,但也似是而非。
在丹鼎司治疗伤患,那五人中的几位会时不时来看我工作,我也渐渐的和他们熟络起来。
有天我问起那叫椒丘的狐人,得知她已经离开罗浮,返回自己的故乡了。所以说这仙舟联盟疆域还真广阔,那岂不是更好?暂时住在这里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