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奔赴的暗恋

早读课的铃声还没散尽，沈卿容刚把英语课本摊开，桌肚里就滚进来一瓶温热的牛奶，瓶身上还沾着淡淡的阳光温度。她指尖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悄悄扫向斜后方——陆鸣一正趴在桌上和同桌掰手腕，校服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脸上挂着输赢都不在意的笑，仿佛刚才那瓶牛奶只是不小心滚错了地方。

可沈卿容知道不是。自从上周她低血糖在课堂上晕了几秒，每天早读课，桌肚里总会多一瓶牛奶，有时是原味，有时是草莓味，恰好是她偶尔在便利店多看了两眼的口味。她捏着牛奶瓶，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往上爬，连带着后颈昨天被扯过的地方，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沈卿容，这道题你来讲讲？”数学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沈卿容猛地回神，脸颊瞬间涨红。她盯着黑板上的几何题，脑子一片空白，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校服衣角——以前每次被点名，她都会紧张得说不出话，周围的窃笑声总能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就在她准备低头道歉时，斜后方传来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提示：“辅助线，连AC。”

是陆鸣一的声音。沈卿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画了条线，顺着思路慢慢开口。讲完最后一个步骤时，她抬头看见老师点了点头，而陆鸣一正趴在桌上，对着她悄悄比了个“厉害”的手势，阳光落在他笑弯的眼睛里，像盛了把碎星星。

下课铃一响，陆鸣一就抱着篮球跑过来，校服拉链依旧没拉，露出里面印着卡通图案的白T恤——那是上周沈卿容在文具店看见的动漫角色，当时她只是多看了一眼包装，没想到他会记下来。“卿容，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要不要去看我们打球？”他晃了晃手里的篮球，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滴，却没半点狼狈，“我昨天新学了个上篮动作，保证比上次更帅。”

沈卿容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蜷缩着，刚想摇头说“我还要写作业”，就看见陆鸣一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压得平整的梧桐叶，叶子边缘被细心地剪过，中间夹着一张小纸条：“就看十分钟，看完我陪你去图书馆找资料，好不好？”

纸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却在“好不好”三个字上刻意放慢了笔画，透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沈卿容盯着那片梧桐叶，忽然想起昨天他说要捡叶子当书签的话，原来他真的记在了心里。她咬了咬下唇，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却足够让陆鸣一眼睛亮起来。

体育课上的阳光格外暖，沈卿容坐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陆鸣一给的矿泉水。球场上，陆鸣一跑得格外卖力，每次进球后，总会第一时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要是她刚好抬头，他就会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要是她在低头翻书，他就会故意喊一声“沈卿容快看”，引来周围男生的哄笑，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中途休息时，陆鸣一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直接坐在她旁边的草地上，把一瓶冰可乐递过来：“刚买的，你抿两口解解暑。”沈卿容接过可乐，指尖碰到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掌心滚烫，却还在笑着说“一点都不热”。她低头看着可乐瓶上的水珠，忽然鼓起勇气问：“你昨天的膝盖……还疼吗？”

陆鸣一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晃了晃腿：“早不疼了，我这恢复能力，比篮球还耐摔。”他说着，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硬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给你，上次看你吃这个糖，眼睛都亮了。”

沈卿容的脸颊瞬间烧起来，犹豫了两秒，还是轻轻张口，含住了那颗糖。甜意在舌尖炸开，混着梧桐叶的清香，比她吃过的任何糖都要甜。她悄悄抬眼，看见陆鸣一正盯着她笑，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连汗渍都闪着温柔的光。

“卿容，”陆鸣一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些，“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不用躲，也不用怕。”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得格外认真，“我就在你旁边，比梧桐树干还结实，能替你挡所有事。”

沈卿容咬着糖，没说话，却悄悄把那颗糖的糖纸叠成了小方块，放进了笔记本里——那本写满他名字的笔记本，如今多了片梧桐叶，多了张纸条，又多了张带着甜意的糖纸。风穿过梧桐树梢，叶子沙沙响，像是在替她回应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知道”。

放学时，陆鸣一果然陪她去了图书馆。他替她找资料时，会把书架最高处的书轻轻拿下来，怕她够不到；他坐在她对面写作业时，会把笔帽轻轻扣上，怕笔尖的声音吵到她。离开图书馆时，天已经擦黑，陆鸣一牵着她的书包带，慢慢走在梧桐树下，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卿容，明天我带烤红薯给你吃。”陆鸣一忽然说，“我妈昨天烤了，特别甜，我留了最大的一个。”

沈卿容点点头，忽然想起早上的牛奶，中午的纸条，下午的糖，还有此刻被他轻轻牵着的书包带——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暖的感觉。她抬头看向陆鸣一，他正对着路灯下的影子做鬼脸，阳光开朗的样子，像一束光，慢慢照进她曾经灰暗的世界里，让所有的淤青，都开始被甜意覆盖。

走到巷口时，陆鸣一把烤红薯递给她，又替她把书包背到肩上：“明天我还来接你，记得等我。”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玩意儿——是个用梧桐叶编的小蝴蝶，翅膀上还沾着淡淡的香味。“给你，昨天编了好久，总算是像点样子了。”

沈卿容接过蝴蝶，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忽然鼓起勇气，抬头对他笑了笑：“陆鸣一，谢谢你。”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发抖，眼里还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

陆鸣一愣住了，随即笑得格外灿烂，比路灯还亮：“跟我客气什么？以后还有更多谢我的时候呢。”

他看着沈卿容走进巷子，才转身离开，口袋里还剩一颗草莓糖——那是他特意留的，想着下次再递给她。他不知道，沈卿容站在巷口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梧桐蝴蝶和烤红薯，看着他的背影，悄悄在心里说了句话：“陆鸣一，有你在，好像所有的日子，都开始变甜了。”

(谁也不知道这场“双向奔赴的暗恋”会是什么结果，愿闻其详，请见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