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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伯宰做了个噩梦。
事实上,那并不算得上是个噩梦。
梦里有他的师傅,将那天拼了命的从沉渊逃走却差点儿死在半途的他带回,教他仙法、药理...
那几乎是他这二十几载过得最为快乐,无忧的时光。
那甚至算得上是个美梦。
然而梦醒后身旁空无一人,回归现实的落差却令他差点儿误以为那是个噩梦。
心里仅剩的一点儿甜被美梦破碎那一刻的苦所替代,沾满,唯余下他此刻的落寞。
竟觉得,被噬灵箭浅浅擦过的那道伤痕,正在隐隐作痛。
而他恨不得再疼些,麻木总好过心里的痛苦。
便是在这时,忽的听闻一阵敲门声。
想起了刚才失神的片刻,敲门声似是持续了一会儿。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与衣裳,便起身走到门后。
打开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姑娘在月色下看不真切的面庞。
只不过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得出姑娘的面容是生的极好的。
纪伯宰.“这么晚了...”
纪伯宰.“可是安神香不起作用。”
姑娘摇摇头。
明浅浅.“仙君可是做了噩梦?”
他不由得一愣。
倒也不知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了。
纪伯宰.“为什么这么问?”
明浅浅.“因为仙君额间都是汗啊。”
明浅浅.“浅浅做了噩梦时也总爱出汗。”
原是如此。
即便姑娘单纯,洞察力也是不一般。
倒也怪他,方才就应该擦擦额间的汗再来开门的。
纪伯宰.“的确做了个噩梦。不过,”
纪伯宰.“已经没事了。”
的确没事了。索性,他会为师傅报仇。将师傅残忍虐待致死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明浅浅.“那便好。”
小姑娘心想着,仙君说没事了那便应当就是没事了吧。于是的,将早早准备好拎了一路的食盒拿起抱在怀中扬了扬,眼眸亮亮的望着面前的仙君道:
明浅浅.“浅浅记得仙君还未用晚膳,就为仙君做了些吃食。都是清淡的,应当不会有害于伤口。”
说罢,不等面前那人有何反应,语气变得有些迟缓起来,终是问出了自己担心了一路的问题。
明浅浅.“浅浅...会打扰到仙君养伤吗?”
姑娘始终谨记着阿姊嘱咐过自己的。
只不过仙君到底是为她而受的伤,她这般什么也不做小姑娘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索性一些简单的吃食之前在尧光山小姑娘便学过一些,想来要仙君用膳,应该...也算不上是打扰的吧?
纪伯宰.“噗...”
纪伯宰.“你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纪伯宰.“本君还没那么脆弱。”
又一次的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笑出声,在与门外姑娘那双明眸对上的那刻,才令仙君匆忙止了笑。
注意到从方才开始姑娘便一直在屋外站着,夜间寒冷,姑娘倒是听自己话的多披了件披肩。不过在他看来,薄薄的一层似乎对御寒并不起什么作用。
纪伯宰.“别在屋外站着了。”
他一边的说着,一边的让开身子。意思是让姑娘进到屋里去。
纪伯宰.“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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